,算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秀兰堂姐留。
麦妞抠了抠被最后那个‘滚’字震得生疼的耳膜,看来他爸是真生气了。
“老三,”乔奶奶反应过来,一声怒喝,“你吃火药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嘛,”扶着沙发把手站起来,拄着小拐棍,‘蹬蹬’地朝儿子走来,“孩子们拌嘴叨哝的气话,你能当真吗?”对一旁发呆、发傻的玉梅说,“去看看你大姐,别出事了,”
“哦,”玉梅愣愣地应了声,紧跟着就追出去。
“小孩子拌嘴的气话?她们要是心里没存这心思,嘴上能这么说,”乔爸将手中的黑色公文包朝沙发上一丢,火气不散反涨道,“我当他们是兄弟、是亲人,他们当我是冤大头、是二百五,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乔奶奶一看这阵仗,似乎三儿子这通火不单单是因为秀兰,还跟其他儿子有关,她有心想问个清楚,可,自己弟弟还在这呢?还是那句话,家丑不可外扬!
遂扯了扯儿子的胳膊,提醒道,“你四舅在这等你好久了,”
乔爸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倒也爽快,“四舅,来时我跟大哥通过电话了,亮子这事,他不能管,也管不了,早先离职时,亮子没走正规渠道,是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给原单位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影响相当恶劣,名单已经进了市人事局黑名单,终身不能进国企单位任职,英子这事,幺妹说了,回去可以,但只能去工厂从工人做起,”
终身不能进国企单位任职,在这个时代就意味着他前途尽毁,表哥血色全无,瘫倒在沙发上,一脸茫然,他也是刚出校门的孩子,很多事情还处于懵懂状态,哪里知道他当初的一时任性一走了之,会造成今日的前途尽毁,难怪他几次三番去单位转档案转关系,都被告知不能转。
这孙女和孙子,自然是孙子重要。四舅公见孙子这失神落魄的样,又见乔爸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多半是信了他的话,急的要死,也气的要死,他不怪自己孙子没能耐,反怪乔大伯心眼坏,没把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给他孙儿安排了那么个破工作,现在还连累他孙儿前途尽毁,可这个时候,他能求的也只有这个姐姐,踉跄几步跑过来,捉着乔奶奶的手,就是一番哀声苦求,总结其中心思想就是,二姐,求求您看在姐弟的份上,救救我家亮子,他还年轻,前途尽毁,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老太太也是左右为难,听儿子这意思,这事挺棘手的,若是老大帮忙了,会影响他工作,可老大若不帮,孩子的前途就毁了,这儿子和弟弟的孙子之间,她自然会选择前者,不过,弟弟这般苦苦哀求,她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老三,再问问你大哥,这事就真没办法挽救了?”
乔爸走到电话前,按了一组数字,装模作样地问了几句话,挂了电话后,说,“大哥说,他想法托人将亮子的档案要回来,黑底给消了,至于工作的事,只能等这事淡了再说,”
乔小麦暗笑,典型的官方回答。
四舅公长吁一口气,对已经恢复血色的表哥说,“事情解决了,好了好了,”又说,“还不快谢谢你四表叔,”
表哥说了声谢谢表叔,一脸苦色,档案解决了,可工作,心里后悔莫及,那份工作再枯燥,也是国家公务员啊,哎,无论哪个年代,国家公务员都比私企白领有面子有身份有地位。
孙子的事情解决后,四舅公又想起孙女的事,“建国,我家英子好歹是会计专业毕业,文凭也是很高的,怎么能去做女工呢?她要是想做女工,还去你那干嘛,哪找不到一个工厂上班!”
乔爸喝着乖乖女儿倒给他的冰冻果汁,本来压下的火儿又被这拎不清的四舅给撩了起来,“会计专业毕业?哪个大学毕业的?你知道幺妹他们公司的会计师都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么?最差的也是上海财大的,我倒是想让英子去呢?可英子去了一个月,连个日流水帐都做不好,更何况那种金额较大的项目帐,”
四舅公和英表姐被他不给面子的点评闹红了脸,英表姐低着头不做声,四舅公眼巴巴地望着乔奶奶,老太太的小阴谋还等着英子帮忙实现了,忙帮腔道,“大学生怎么了?上过大学就说明她能耐了,你和你媳妇也没上过大学,不也做了大老板,我看你们这波人里,也没几个上大学的,”
“娘,这能比嘛,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又说,“四舅,服装公司是我媳妇的,我没权干涉,她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有自己定的规矩,若是为英子破例,以后她还怎么服众,这事就这么着了,英子要愿意,就回到公司,从基层做起,幺妹这人比较重贤能之人,英子要真有本事,早晚会被提拔上去的,您要是觉得让英子做女工是大材小用了,大可让她去别的公司,四舅、娘,我累了,我先回屋休息一会,麦麦,一会让你兰姨多买些菜,留舅公和表哥表姐在家里吃饭,”乔爸交待完后,便拿着公文包回房了。
“建国,建国,”乔奶奶在后面喊着。
四舅公脸黑的吓人,口气十分恶劣地喊道,“亮子、英子,我们走了,”
“吃了饭再走吧!”乔奶奶挽留道。
“吃饭?现如今我哪还有脸在这吃饭啊,我又以什么身份留在这吃饭啊,”四舅公阴阳怪调地说,“外甥成了大款,老舅成了乞丐,我就是再穷也不差这顿饭,老话说的不错啊,这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