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汲颜在心底叹气,那是哥哥你没见到他私底下的样子。
“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呐,妤儿那脾气,真有顾旭受的。”
薛汲颜斜眼,薛辞一笑,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不一会儿,薛沅颜盛装而来,跪在薛老夫人面前。恍然间,薛汲颜好像看到了大半年前出嫁的自己,每一幕,都过了一遍。待回过神来,薛沅颜已经蒙上红盖头,由薛文背着出去了。
远远地有鞭炮声和欢笑声传来,她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热闹。只不过,她从当局人变成了旁观人。一转眼,已是大半年了。
“姝姝儿,过来。”
薛汲颜回神,看到祖母慈爱地看着她,便上前道:“祖母安好。”
薛老夫人笑眯眯道:“祖母这里有些上好的药材,你拿回去补一补。”
薛汲颜忙道:“祖母,您留着罢,姝姝儿都胖了。”
薛老夫人握着薛汲颜的手,道:“与胖瘦无关,你拿回去用了,好早日为王家诞下子孙。”
薛汲颜这才明白了,红着脸接下了。这下可好,她的肚子,竟被许多人盯着。这种感觉可说不上好。
外面小丫头打起帘子道:“三姑爷来了。”
进来的正是王屿。薛预大喜,道:“你来得正好啊,走,到前头去喝酒。”
顾夫人道:“老爷糊涂了,三姑爷不喜饮酒,人尽皆知呀。”
薛预忙道:“今儿高兴,混忘了。”
薛颂抚着胡子笑了笑,道:“给三姑爷上好茶。”
紫苏应声去了,王屿在薛汲颜身旁坐了,轻声道:“再坐一会儿,就该回去了。”
薛汲颜道:“府中有事?”
王屿点头,薛汲颜便不再问了。如今最大的事,就是即将开始的江南之行了。
用过一盏茶之后,王屿夫妇起身告退,薛预夫妇还想挽留,薛颂道:“姑爷即将启程,有些事耽误不得。”薛预这才作罢。
回到王府,离珠问道:“少夫人,这一盒子药材--”
薛汲颜气闷道:“先收起来罢。”
王屿看她神色不太对,道:“拿来给我看看。”
离珠闻言捧了盒子上前,王屿打开盒子,捡了一些查看,顿时明白了,挥挥手让丫环们下去了。因着姝姝儿嫁给他时才及笄,他怜惜姝姝儿,便一直想了方法避子,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薛汲颜看到王屿唇边的笑,觉得刺目,便扭了身子过去不理他。王屿走过去坐在她身侧,道:“今日去被母亲念叨了?”
“不只是母亲,还有祖母。”
“那么姝姝儿怎么想?”
薛汲颜将他靠过来的身子一推,道:“我还能怎么想。”
王屿一笑,眼角扫到一沙在门外探头,便道:“我去书房了,晚膳不必等我。”
薛汲颜道:“你要忙到很晚?”
“不会太晚,”王屿道:“晚膳不必等我,但是就寝要等我。”
薛汲颜抿了抿唇,将他推出门外,道:“快走。”听他这么一说,她等他才怪呢。
王屿也不生气,抬脚便走。既然长辈都着急了,他得趁启程之前多努力才行。
八月下旬,温王一行人带着赈灾的三百万两白银,一车草药,浩浩荡荡出了京城。薛汲颜,谢悦与谢愉站在高楼之上,为夫君送行。薛汲颜与王屿遥遥相望,一点酸涩涌上心头。这一去江南,不知道一两个月能不能回转。她抬头望天,压下眼里的湿润,复又垂眸时,冷不防对上了顾旭的目光。
他对她微微一笑,眼底有化不开的惆怅。薛汲颜心里轻叹一声,别开了目光。
谢愉含着一汪眼泪,看的人都快要沉入其中。谢悦打趣道:“这孩子,还没出嫁,心就完全跑到夫家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罢罢罢,你快收拾包袱走罢,谢家不敢留你了。”
谢愉抽了抽鼻子,道:“姐姐,你怎地一点都不难过。”
谢悦愣了愣道:“难道都如你一般将京城用泪水泡了才好?”
“那也应该像三表姐嘛,”谢愉余光扫到不远处的薛沅颜,低声道:“姐姐,三表姐,你们看,四表姐还吃着糕点,看戏似的。一点也没有送行的样子嘛。”
谢悦道:“听说他们夫妻婚后不甚和睦。”
谢愉叹道:“说起来那顾旭也是命途坎坷,因着从小病弱,做什么都比别人艰难一些。好不容易病好了,仕途顺了,夫妻又不顺了。”
薛汲颜听在耳里,心里颇不是滋味,不由得望向顾旭的背影,他瘦弱的身子已渐渐挺拔起来,终有一天,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谢悦道:“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顺心的呢。”
“三表姐就挺好的,三表姐,三表姐?”
薛汲颜啊了一声,道:“怎么说到我身上来。”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谢愉道:“表姐夫有才有貌,你们夫妻恩爱,京中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薛汲颜道:“你也不差呀,杨大人秉公廉洁,民望甚高。你这位未来的杨夫人,也是招人羡慕的。”
“他呀,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薛汲颜掩嘴笑道:“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美着呢。”
谢愉羞了,越过谢悦去打薛汲颜,薛汲颜一面躲一面笑。谢悦拦不住,只好在一旁摇头笑道:“看看你们,别闹了,惹人笑话。”不知怎么的,听到她们说王屿和杨至卿,她心里涌起一点酸涩,因为对于温王,她无话可说。
薛汲颜与谢愉闻言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