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好出发。”张油然就是死活不放手,他只好替她脱了斗篷,一手托起她放到榻上,“你再这样我就去和太子说不走了。”
“别……”她擦了擦眼泪正色道:“反正也马上就能回来了,还是走吧。”
“这才乖嘛,快些吃饭吧,该出发了。”他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像是一剂良药,安抚了她不安的内心。
一个心里想的是就算自己吃苦受罪,也要让太子放过她,保她平安无虞。一个心里想的是虽然不想分开,想要一起去赴任,可自己必须留下作人质,才能换来太子的信任。
太子要是知道了这两人的筹划,不得笑死,他完全没想过要治谁杀谁,本来皇位就是他的,一没宦官弄权,二没外戚当政,三没奸臣祸国,哪里来的这么多戏?
到了宋明季启程之日,二人分道扬镳,这回都路上,只剩她一个人了,她独自靠在立枕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间到了下处安歇,她仍旧喊了绿衣和紫裳来相伴,绿衣和紫裳很有眼色地安静地做着针线。
“殿下现在到哪儿了?”
绿衣和紫裳面面相觑,这问题今天都问了四五次了……
“我这就让人打听打听去。”绿衣又一次要出门去问问。
“别打听了,总会有人传话过来的。”她继续低头摆弄针线,现在是最冷的时候,那边一定更冷,厚衣裳得多做出几套来给他送过去,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
绿衣只好作罢,每次都问,问完又不让去打听,这是怎么说的……
宋明季这一路一直心不在焉,由于天冷风大,一行人只能躲在各自的车里向前慢慢进发。
到了晚间,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发起了高烧,呕吐不止,这可吓坏了一行人,他都烧的没有意识了,嘴里仍不时念叨着“然然,然然……”
长史一看这个情况,当机立断马上派人回去禀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家子的命都赔不起啊!
太子正在处理政务,谢藇和长子在一旁陪侍,一年老內侍神色严峻地快步走了进来,尖嗓细声地道:“殿下……蜀王殿下他……”
谢藇第一个反应过来问道:“蜀王?他怎么了?”
“回太子妃殿下,蜀王殿下偶感风寒,怕是……”
“人呢?回事儿的人在哪儿?孤要见他!”太子撩起袍子大步向外走去。
小厮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整个情况,“只有殿下一人是此症状,意识薄弱,随行御医看过了,说是……不太乐观……”
太子听了,整个人都心烦气躁的,父皇病危,母后病重,太后刚刚过世,现在又来个这么严重的风寒?这都是怎么了!
“蜀王现在在哪儿?”
“殿下正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可以抵达。”小厮又突然扭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太子厉声呵斥道:“还有什么情况,都说出来!”他正发愁呢,这都生病了,到底要派多少御医去才好啊!
“殿下他……一直呢喃着然然二字,长史等大人皆不知这二字是何含义?”
“然然?”太子边嘟囔着这两个字,边往谢藇的屋舍走去。
谢藇此时独自留在房中等消息,见他回来便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藇儿,劳你去和弟妹说这件事儿,问她然然?是什么意思。”
“蜀王到底怎么了?”
太子面露难色地说了一遍刚才小厮的话,“你先去找弟妹吧。”
“好,我现在就去!”
谢藇套好外套,让人备與,径直往她屋舍里来。
早有內侍通知了张油然谢藇要过来的事情,她正疑惑,只见谢藇已经进来了。
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衍儿,然然是什么意思?”
其余人都很识趣地出去了,张油然被问的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么个问题?
“是蜀王殿下给我取的字……”这么回答应该没有漏洞,挺好,她在心底安慰自己道。
“衍儿……蜀王他……”
她不禁更加疑惑,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明季死了呢。
谢藇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情况,“姐姐……”张油然又是一口老血喷涌而出,谢藇立即扑过去扶住她下坠的身子,“我没事儿,急火攻心罢了,我已有了主意,还请姐姐成全!”她扶着谢藇,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风寒
她那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一抿,“既然他离这里不远,还请姐姐准我去照顾他!让景儿陪我去,现在就出发!”外面那么冷,让他到这边接受治疗是不可能了,自己的一些现代常识,也许能够起到些作用,总比这时候的巫术要强一些。
“好吧,我这就让人备车,去找景儿过来。”
“姐姐,要两匹马,我和景儿骑马过去能快一些。”
谢藇只好依着她的意思去办,又要瞒着皇后,又要安排行囊必需品,张油然抛下绿衣和紫裳两人,和匆匆赶来的谢景以及几名家仆快马加鞭地向西进发。
尽管做好了御寒措施,可这寒天腊月的,又加上夜间狂风大作,他们这一个时辰着实吃了不少苦啊。
“二姐姐,你和我同骑一匹,藏在我身后吧。”
张油然摇摇头,不对,应该是她头上的帏帽摇了摇,“同骑一匹马会跑得慢,还是这样快些。”被面罩和帏帽多层过滤的声音显得异常虚弱。
一行人只好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