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掌打掉,齐笙一愣,拿馒头的手僵在那,疑惑隐怒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汤枫眼眸中沉暗幽深,黑不见底,一字一顿,沉沉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两人目光对视良久,最后齐笙泄了一口气,低下头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浪费。”
汤枫握紧双拳,沉沉的闭上双眼,遮掩住眼中的沉痛,随后艰难的直起身,伸手够向刚刚打掉地的馒头,齐笙连忙阻止:“我来。”
两人静默的吃着馒头,期间,刚刚那队人马再次飞驰而过,齐笙盯着他们看了一下问道:“那都是些什么人?骑马骑得那么快,也不怕撞到人?”
“是晋王的连云骑。”汤枫头也不抬的说道。
“连云骑?”
“连云骑所到之处,官民皆让,被撞死了还好,撞不死的话,只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就能要他倾家荡产,更别提大牢里的那些严酷刑法了,到时候只怕是生不如死,他们又怎会怕撞到了人。”
齐笙咂舌。
馒头吃完,齐笙扶起汤枫去找大夫。
敲开了巷子里的那家小的药铺,门刚开,里面的人探出头来,打量了一下他们就要把门关上,好在齐笙抢先一步把银两拿出来,那人才勉为其难的开门让他们进来,齐笙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汤枫已经昏迷,将他扶到床上,刘郎中掀开汤枫的衣服,看到伤口时一愣,眉头紧皱,说起话来,嘴边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哎呦,这伤可不是随便能治的,相信你们一路也试过了,没人愿意治吧,要我治可以,不过……”说完捋着小胡子,眯着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齐笙。
齐笙也早已心里有数,汤枫的伤不是普通的伤,医馆的人看到汤枫这样的伤后大多怕惹来麻烦,不愿医治,刚刚一路敲开的几家医馆,都被婉言拒绝了,好在还有人善意的指点了他们到这来,说这的郎中虽然贪财了些,但医术还是好的,只要多给些钱财他还是会给医治的。
将银子递到他手上,十两银子在普通人家不算个小数目了,那人还算满意,不过还是说道:“伤可以治,你们也可以在这住几天方便查看伤情,不过后来用的药材要另收费。这血流太多,要补一补了,补品也要另收费。”
齐笙满口答应。
昏迷三天的汤枫终于幽幽转醒,视野里一片昏暗,已经是傍晚了,房间还没有点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汤枫迷迷糊糊说了句:“水。”
然后就看到刚刚还趴在旁边案几上熟睡的齐笙一下睁开了眼睛,很熟练的起身倒水,端到汤枫跟前,轻轻扶起他的头喂水,而到现在齐笙才发现汤枫已经醒了,这次不是像前两天一样的是在睡梦中要水,这一发现让齐笙很是高兴,惊喜的说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重复了两遍,汤枫轻扯了下发干的嘴唇,朝她微微笑了下,然后就要撑起身子坐起来,齐笙一惊,连忙将水放下,帮忙扶起他,并在他的身后塞上棉被,方便他靠着。
汤枫打量了下房间,轻咳几下,问道:“这是哪?我睡了几天?”因为几天没有说话,嗓音有些嘶哑。
齐笙一边将水端到他面前,一边回答:“这是一家药铺,你睡了三天两夜,放心,伤口都处理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汤枫点了点头,看着齐笙,才发现即便屋内昏暗也能看到齐笙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自是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微微有些酸楚,自小身处在权利的漩涡,早看清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争斗利用,而这次的横祸更是源于至亲之人的背叛,除了母亲,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让他全心信任,自己是父亲的嫡子,却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的孩子,从小与众兄弟之间也是明争暗斗,初闻父亲被杀的事,第一感觉的是震惊愤怒,因为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竟是与自己关系极好的三叔,等很长时间平静下来悲伤才浮现心底,毕竟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啊。
可和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即便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可那段时间自己对她也是诸多刁难,何况这次的事也是自己连累了她,而她对自己竟是真心相待,昏迷之前,也隐隐听到了她对医馆众人的苦苦恳求,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家愿意收留他的药铺,想来也不容易。
想到之前自己对她并不是太好,愧疚一丝丝的浮现在心头,手不由自主的覆上齐笙的眼窝处,轻轻说道:“麻烦你了。”
感到汤枫的手覆上自己眼窝处,齐笙端水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说道:“知道麻烦就快点好起来,将来发财了可别忘了好好报答我哦。”
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汤枫轻轻一笑,温声说道:“好。”
齐笙听了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这家伙真要温言软语起来,自己还真难适应。
看着室内太过昏暗,汤枫问道:“怎么不点灯。”
齐笙顿了顿,踌躇的讲道:“药铺老板不让太早点灯。”
汤枫听后,眉头几不可见轻蹙了下,随即淡淡的点头:“嗯。”
两人一时无言,经过这件事,两人之间似乎有些许的变化,正在这时,刘郎中掀帘而进,看着坐起的汤枫,“呀”了一声,说道:“醒了,比我预期的早了一天,看样还不错。”点了点头对齐笙说道:“出来一下,该给他煎药了。”
齐笙将汤枫扶着躺下,跟着出去了。
到了厨房,发现刘郎中还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