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打转。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好在她们到底身份高,那些丫头仆妇不敢过分,慢慢让出一条道来,二人总算是走到前头,不过可惜,只是前头而已,并不是最前头,二人前方还隔着两层人,加上李萱刘圆两只都是小个子,踮着脚都看不着,只能眯着眼睛偏着头从前头人的脖子空隙瞄两眼,看得那叫一个累。
李萱一边费劲瞄,一边还要听刘圆从别处听来的闲话:“萱姐姐,你知道么?”
由于太过激动,刘圆无论说什么,必定是以:‘萱姐姐,你知道么?’开头。
“萱姐姐,你知道么?她们都说,殿下猎到一只老虎欸,老虎知道么,好凶猛的。”刘圆瞪圆了眼睛,还用双手比划着。
“不光是老虎,还有两只雪狐呢。”前头有人回头,说的好像是她亲手猎到一样,兴奋得小脸泛红,“特别好看,而且没有伤到皮毛,雪狐都是活的呢。”
“也不知道殿下会送给谁?”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里面还有一个典故,当年宣宗还是皇子时,围猎时猎到一只漂亮非凡的孔雀,而且难得的是,完全没有伤到孔雀。
圣人看了眼孔雀,笑道:“这么好看的鸟儿只有美人才配拥有,我儿去赠与美人吧。”
原本只是戏言,不想宣宗居然真的将孔雀送与美人。
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皇子,迎面而来,将孔雀送与心上人,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啊。
事过多年,少女们提起此事,依然忍不住心花怒放,心头小鹿乱撞,面色绯红,真的是好浪漫啊。
这件事都快被人念叨烂了,可每次说完后,众人依旧捧场,小声惊呼,少女芳心乱飞。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旁边的顾筠转过头,朝李萱的方面瞥了一眼,神情不渝,目光敌视。
敌视个毛,李萱目光微闪,萧瑾现在不恨她都不错了,不可能有格外优待,少女,你嫉妒错人了。
——
周围人头攒动,猎场中心却是空旷大气。
萧瑾一身劲装,站立在前,身后捆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他神情肃然,腰板挺直,对圣人单膝跪地,声音朗阔,极具穿透力:“儿臣将大虫献给父皇。”
“好,好,好。”圣人开怀,连说了三个好字。
猎场中央单膝跪地的少年,眼瞳湛黑如墨,眉目清朗浓密,身姿挺直如松,神色从容又淡定,骨子里却透出一股霸气决然的气势,渊渟岳峙,仿佛远古战神,亘古而高贵。即便此刻他单膝跪地,在众人眼中,也是高不可攀,令人折服。
看这眼前的少年,圣人越看越欢喜,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英明睿智,如艳阳一般耀眼夺目;宽厚大气,如山岳般温厚可靠。
萧瑾在中央受众人景仰欣羡,李萱却只能在人群中被挤得像球乱窜。
这人生的差距啊。
有时候男女之间情感破裂最终分手,感情上谁负了谁,根本不重要。在众人眼中,分手的男女,地位低的穷困低贱的就是输家,是被抛弃的,被可怜的,被辜负的。
如果李萱现在跳出来大吼一声,高喊自己不爱慕萧瑾,萧瑾哪怕跪在她面前祈求,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别人肯定以为她是疯子,得了臆想症。
瞧瞧吧,无论感情如何,她和萧瑾之间,她都是输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真是……憋屈,就没法扬眉吐气了。
李萱被挤得头昏脑涨,连呼吸都困难,前进不得,后退不行,只能夹在这做夹心饼干。
萧瑾献完老虎就轮到两只雪狐了,一只献给云后,一只自己留下。两只雪狐都是活的,雪白的皮毛,清泠泠的瞳眸,特别可爱。
云皇后收下儿子的孝心,眼睛弯成新月,打趣道:“皇儿自己留着一只做什么,可是要送给心仪的娘子?”
圣人云后和萧瑾是历朝历代帝王中难得的和睦之家,没有阴谋□□,没有提防陷害,就像是民间普通的一家三口,父亲宽厚,母亲温柔,儿子果敢孝顺。
简直是古今皇族中的一朵奇葩,甚至说,普通百姓之家都少见这么和谐的。
云皇后的话算是将场上的气氛推向高、潮,当今大周,四海升平,国富民安,圣人宽厚,太子睿智,基本没啥头疼的大事,唯一的一件大事大概就是太子殿下的终身大事。
满朝文武都在盯着。
云后的话算是起了个头,太子妃迟迟不立,太子殿下的终身已经成为朝臣头一等的大事,毕竟储君有后,江山社稷才能稳固延续,社会才不会动荡不安。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萧瑾身上。
立在中央的少年,身姿笔挺,气质从容淡定,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不见局促,不见赧然。
被挤成饼的李萱从空隙中偷瞄了萧瑾一眼,连她这个对其有偏见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萧瑾早非前世可比,他的身上,既有少年的俊朗温和,也有上位者的成竹在胸,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气质。内心仿佛藏了许多故事,眼神却如春水般清明透彻,一切一切的苦难遭遇离奇经历,全部化成他脑中的慧灵,心中的通达,历练成今日的他。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好。”他微微颔首,完全不理会自己这简单的一个字给众人带来的剧烈惊骇,动作自然地从地上抱起雪狐,转身从容朝人群中走来。
——正是李萱的方向。
这个男人仿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