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平日吃的穿的是哪里来的?”
少年手指点着额头,“喔,对了,那是娘下山买来的,每月娘都会下山的。”
西河双眼一亮,暗道这山上果然有第二条路可以出去,同时也对少年口中的娘有了一些认知。从他方才的话里可以看出,他娘一定是个厉害角色,连暮四海都让着的女人必定也有些能耐,但照目前这样看来,她想离开这里还很不容易,知道有路下山是一回事,能不能下的去倒是另一回事了。
和少年又说了会话,西河就起身离开了,面对少年的期盼眼神,西河保证了有时间会来找他玩才被少年放开。
回去的路上西河心内松了口气,这一趟总算有了收获,虽然目前看来仍是前路渺茫,但好歹是有个正常人可以说说话了,天知道她在这里又是装哑巴又是装傀儡的已经快要憋死了,再没有人说话怕是以后连怎么说话都忘了!
回到院子暮千夜已经起来了,他坐在房檐下看着书,头发还松散地披在肩头,见西河回来他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懒懒地笑容,晃得西河眼花。
他看着她,性感的薄唇微动:“回来了?我饿了。”
第六十二章心生杀意
第六十二章心生杀意
渐渐开始习惯,习惯陪在他身边,看他静静看书,或是独自远眺。习惯为他梳头,总是将耳际发丝编成辫子。习惯被他抱着睡觉,听到他轻松的呼吸,彼此缠绕的体温。习惯早起,为他做一份清淡而温暖的早餐。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就在她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平静而温馨地度过下去,不在时常想念远在他国的凉安凉介时,一直蛰伏着的魔鬼终是爆发。
安逸使人沉#沦,说的正是如此。
已经进入二月,新一年的开始却是在这死一般沉寂的地方无声过去。
二月里,山顶的积雪还是不见消融,时不时仍会下些雪。
她和暮千夜住在一起已经快两个月了,近两月的无人打扰令她忘记了一切,譬如两月前那如同地狱般的可怕画面。
一般情况下,她睡得很晚,暮千夜只要一抱着她就会很快入睡,她看着他,心下充满着平和的喜悦,不爱与人亲近的她总是忍不住靠近他,贴在他的颈窝里。
这日,就在她靠着他快要昏昏欲睡之际,心脏猛地一跳,突然惊醒竟发现床头不知何时站着一人,那人一身灰衣,看清他面容的那刻西河的心中“咯噔”一声,是他!暮四海身边的那个灰衣傀儡!
灯火摇曳中,灰衣傀儡看也没看她一眼,木木的眼睛直直盯着已经睡熟的暮千夜,只见他伸手在暮千夜身上一点,随后便将他背在身后带出了房间,暮千夜一直没有醒来,想是被他点了穴。
空掉的被窝瞬间就被空气席卷冷的渗人,直到那股冷气扑面而来西河猛地惊醒,急急冲出房间,正见头顶那轮惨青的圆月,不由得,她踉跄了两步一时腿软坐在了地上。
望着前方那黑漆漆的院子,她的心脏似被人抓在手里,狠狠地抽不上气来。
她竟忘了!暮四海那个魔鬼还在!搬来这里两月的时间,他再没有伤害过暮千夜,以致她都忘了曾经他的嘶吼,她以为他不会再有事,有她陪着他不会再孤单,可是仅仅如此么?
躲藏在这一角她忘了后院里不断消失的孩子,忘了后崖被抛下的尸体,此刻想起,她竟是冷得牙都开始打颤,无关天气,是她的心已经彻底冷掉了。
这一夜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心揪得难受,耳边还有他的嘶吼,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匆匆跑回屋里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团团卷住,泪水肆无忌惮地打在上面,源源不断的,似乎想将她前世储存的部分一起流干。
趴在床上,她浑身颤抖,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她想她快忍不住了,这里真的快要逼死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西河回过神来,忙擦干自己的眼睛,她本以为他会叫她,可是他没有,耳边听到他来回走动的声音,他似乎在打水,反应过来他要沐浴,西河担忧地听着他不稳的气息,他为什么不叫她帮忙!
渐渐地,声音小了,想是他打够了水,西河听到衣衫撕裂的声音,耳边传来轻轻的水声,她能想象他的手撩起水花,可是很快地,暮千夜压抑地怒吼传来,一声爆裂传来吓了她一跳,他似乎一掌拍在了浴桶之内,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水花四溅的暴躁。
她终是,忍不住了。
跨过一墙之隔的距离,她终于看到他,满屋的狼藉,以及呆坐在木桶内如同鬼魅的他。
他的头发被水湿透,狼狈地贴在身上,露出木桶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痕迹,他正狠命地用毛巾揉搓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已经布满血丝,可见他用力之大,他似乎想将自己的皮肤撕破一层,即便如此仍旧不停手,他只顾搓着身体,连她的到来都没有察觉。
西河的泪再次落下,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与绝望,他对自己的厌弃与悲哀,这一刻,她突然怒气满满,心中突然有了一股怨气,脑中不断回荡着一句话,杀了暮四海!暮四海是个魔鬼!只有杀了他这罪恶的一切才能结束!为了暮千夜,一定要杀了暮四海!
来到异世这么久,即便有再多人在自己面前死亡,她也从来没想过去憎恨谁,甚至是伤害谁,在她的心中,依然是人人平等的,此刻竟是有了不顾一切杀人的念头,尽管那个人是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