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还就是这么怪,有的在吃草没错,但稍稍肯动一动的,赚点钱甚至发个财也不难,黄光裕他爹也不叫黄百万不是,这些小洋楼,明显就是在外面赚了钱的人,回来起的。
西坳人不多,沿着一带水,估计也就是一两百户人家,集市到是颇为热闹,在一块大空地上,竟还有不少摊点,这是那些专业的小贩,哪里赶集往哪里跑的,他们的摊子看似正规,其实跟张五金的木工箱子差不多,收拢做一担就可以挑着走的。
人不少,男男女女好几百,穿得也各式各样,即有吊带黑丝的妹子,也有穿老式衣服的山里人,最拉风的,则是那光屁股的小孩,在人堆里乱窜。
可以说,这样的集市,就是整个中国的缩影,从最现代到最古老,全部都有,你要是只看东部沿海,那不是完整中国,你要是只看西部山区,那也不是完整的中国,但要是到西坳的集市上走一圈,真实的中国到底什么样子,你就明白了。
向导是本地人,到处人头熟,随便抓着个人问了一下,便对张五金点头:“就在前面,他婆娘也下山来了。”
“宗珏也来了。”张五金对秋雨笑:“我都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到要看看,当年的眼光到底怎么样。”
吴娇并不知道张五金曾经是秋雨的学生,这个有些羞人,闺蜜再好,秋雨也是不会说的,这时听到就笑:“怎么,还是以前的旧情人啊。”
“旧情书有两封,不过我是替别人写的。”张五金笑,秋雨白他一眼:“你到还好意思说。”
见吴娇很有兴致的样子,她掩着嘴笑道:“这家伙读书的时候,专门替人写情书的。”
“真的啊。”吴娇娇笑起来:“小张师父,看不出来嘛。”
“那是。”张五金不以为耻,很以为荣,得意洋洋,弄得秋雨两个娇笑不已。
向导带着一路找过去,前面突然传出吵闹声。
赶集的人最好热闹了,赶集嘛,买东西是其次,很多人就是赶个热闹,眨眼就围了一堆人,张五金不想秋雨跟吴娇两个去人堆里挤,也就不想挤过去,到是那向导飞快的跑去看了一下,回来却变了脸色。
“是包塘跟他婆娘,给高衙内缠上了。”
“高衙内?”张五金眨巴眨巴眼晴,这不是水浒吧。
“高衙内是镇党委高书记的儿子,听说还有个舅舅在省里当副厅长,称王称霸的,谁也不敢惹,又喜欢调戏女人,所以叫他高衙内,可能是包塘的婆娘给高衙内看见了,所以生事。”
张五金本来还不当回事,听到高衙内这么雅致的名字,还觉得挺有趣,但听向导这么一解释,恼了,对秋雨两个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一下。”
“一起去。”吴娇平时娇得很,但她最初却是从出镜记者做起的,抢起新闻来,同样有股子泼辣劲儿,到并不介意往人堆里挤。
张五金带头,拨开人群往里挤,到里面,一眼就看到了包塘。
包塘年纪跟张五金差不多,没他高,中等个头,有些单瘦,理着小平头,脸上有着山里人独有的那种健康的黑红色,不过这会儿因为愤怒,红中更显得黑,他手中握着一把柴刀,愤怒的瞪着前面的几个小混混,身后则护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张五金同样一眼认了出来,正是当年的校花宗珏,现在看来,也仍然有着当年的几分风韵,只不过当年不能跟秋雨比,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她躲在包塘身后,眼神如畏怯的山兔子。
对宗珏,张五金一直没有太多的印象,但看到她这个眼神,恼怒突然就从心底涌了出来。
在包塘前面,围着五六个小青年,理着古里古怪的头发,还染得红不红白不白的,一看就是流氓的那种,嘴里更是流里流气。
“太岁哦。”
“不知下面长毛没有?”
“哥哥,干太岁的滋味怎么样?”
“纫们也试试嘛。”
包塘手里有刀,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但各种污言秽语,却是层出不穷。
“糖包子,我看你改个外号得了。”张五金扬声叫。
有人叫外号,包塘有些意外,抬眼看过来,一眼看到张五金,眼光一亮:“张五金。”
“还认狄啊。”张五金嘿嘿笑:“我说你改个外号得了,叫什么糖包子,叫糖乌龟吧,握着刀,你砍啊。”
他说着话,就走了过去,一个混混居然要来推他:“你谁啊你,想死是吧。”
“我草你妈。”张五金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清脆无比,扇得那小混混一个身子直飞起来,打了半个旋子。
他脚下不停,往前跨一步,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干你娘。”同样是啪的一声,把另一个混混又打飞出去。
随即抬脚,踹在一个混混肚子上,踹出四五米:“你个有娘生的。”
另一脚抬起来,又踹飞一个:“你个没爹教的。”
忽又双手齐伸,同时掐住剩下两个混混的脖子:“让爹爹我教你们个乖吧。”对着脑袋一撞,怦,撞得两个混混做鬼叫。
只是一眨眼,六个小混混躺了一地。
张五金拍拍手:“看见没有糖包子,对这些玩意儿,就得学我这样。”
包塘完全看傻了,好半天才眨眨眼晴:“你是张五金,那个小木匠。”
“怎么,真不认识我了?”
“可你以前不是个假妹子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包塘仍然有些迷糊,到这会儿,显然都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