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名为孤坟岗。但凡葬处,死人遍地,百鬼夜哭。”
她身上戾气严重,这曲子弹出来更显暴戾。谢君欢眼见结界欲裂未裂,朝着谢潸然看去,谢潸然微微点头,他便接过琴来,道:“煞气逼人,姑娘的确厉害。”
沉吟一阵,琴声悠扬。他弹的曲子正好和玉如意相对,一个暴戾恣睢,一个淡然清雅,此时为针对玉如意方才留下的煞气,弦中灵气更甚,听来意境深远,恍惚之间如荡舟沧海,天地浩渺,在苍茫雪地间彳亍前行,待得曲终之时,便如一场大雪盖过,毫无痕迹。
谢君欢长长吐了口气,搁手道:“此曲名为清风霁月。”他每次介绍曲名,都会提及曲名含义,此时说到这个,却突然停了下来,沉寂片刻,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姑娘请。”
玉如意瞥他一眼,“怎的,这曲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没什么。”谢君欢淡淡一笑。
玉如意轻哼一声,道:“怕是你知道斗不过我,故意逞强吧。”她接过琴来,轻轻垂下双手,还想说几句讽刺的话,谁知手上刚碰到琴弦,顿时如受雷击,猛的缩回手来,怒道:“你对琴做了什么手脚!”
“我哪里会做什么手脚。”谢君欢笑道:“此乃余音,你既懂乐理,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玉如意大惊失色,低头去看,果然见琴身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余音缭绕,久久不散。她又试着去触摸琴弦,手指震得微微发麻,竟好久都缓不过来。
方才她抚琴时,只想着如何制胜,于是琴声高亢,杀机盎然,但浑然没有余音的境界,且不论自己如何变化,似乎谢君欢都能找到办法应对,就算再比下去,她也只有输掉而已。
玉如意心里顿时烦躁起来,她用力抠着琴弦,道:“若我走冥炼地狱,你用何来对?”
“既是炼狱,则用冰壶明月对之。”谢君欢道。
玉如意听闻此言,不由放声大笑:“既是如此,那还有何可比!此琴于我,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毁去!”她说话之间,只见她手中用力,听得轰然声响,琴声炸裂,漫天碎片。
谢潸然不由吃了一惊,扭头去看谢君欢,却见谢君欢朝着她微微摇头,她便又看向玉如意,却见玉如意从那炸裂的琴中又掏出一把萧来,握在手中,冷笑道:“琴内藏萧,萧内藏剑。是把好琴,也是好利器,只可惜不如我意。”
谢君欢看了她手上那萧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轻声道:此琴虽好,但惹姑娘不高兴,毁了也不算可惜。”
玉如意听闻此言,不由得轻嗤一声,道:“花言巧语。”
“如何能叫花言巧语。”谢君欢无奈道:“你毁了我的琴,我未曾怪你,反倒说起琴的不对,若非真心,谁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玉如意觉得好笑极了,微微眯起了眼睛。
谢君欢便道:“琴乃雅乐,宁神养心,怡养秉性,自然是要人欢喜的,可若让人心头烦闷,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解释的这番话似乎被玉如意听进去了,她将手中的萧轻轻的转了几圈,低头看了半晌,道:“此话当真?”
“当真。”谢君欢道。
“那这琴,算是送给我了?”玉如意问。
“送给姑娘了。”谢君欢道。
玉如意笑了起来,点头问道:“那你说,你这琴叫什么?”
“名为寻欢。”谢君欢道。
“寻欢?寻欢?”玉如意听到这个名字,放声大笑起来,道:“那以后可以改名为作恶了!你说琴乃雅乐,为的就是让人心旷神怡,我偏不这样,我就是要拿去让人心生魔障,我才高兴!”
她道罢,猛的吹了口哨子,顿时尖锐声响破天际,隐约有鬼哭之声。谢君欢和谢潸然神情皆是一凛,低声道:“是招鬼之阵!”
“你们不是要捉鬼么,那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了!”玉如意将手中的东西一抛,朝着谢君欢两人所在的地方砸去,谢君欢立马接住,发现竟是她方才一直携带着的那个行囊,里面的东西仍旧胀鼓鼓的,血腥味却是扑面而来,让人恶心欲呕。
谢潸然脸色一变,道:“她是在用新尸招鬼!她杀了人!”
谢君欢打开袋子一看,那行囊中装的竟是满满的人头,皆是惊恐万分,有些还特地被挖过双眼。他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再看玉如意时,她已经大笑离去,道:“这哪里是新尸,被你们耽搁了这么久,已是无用,只能送给你们招来厉鬼,好解了这破阵法。我先走一步,你们好好玩吧!”
笑声之中,身形已是越来越远。
她误入阵法,用厉鬼破之,只听得周遭鬼哭不绝,纷纷朝着谢君欢手中这行囊涌来,似是要吞噬这些尸骨。谢潸然抬头看着黑压压的一片,皱眉道:“她说这尸体过了时辰,已是无用,这才置于此地,这下行囊扔掉,只怕还要去杀人,放任不管可不行。”
谢君欢将行囊交到她的手中,道:“我去看看。”
“快些去。”谢潸然催促道。
谢君欢不再多言,掉头就走。谢潸眼瞧着结界欲碎,厉鬼铺面而来,她反手拾了个瓦片,猛然朝着前方砸去,青黑的瓦片带着灵力用力砸出,轰然一声将前方黑压压的鬼影炸出一个大洞。这下哭声更是尖锐,谢潸然又扔出了手中那个袋子,手握灵力铸就的空剑,合掌朝着前方劈斩而下。
她一剑之力,地动山摇,刹那间将所有的魂魄劈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