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有妹妹顶着呢,就像小时候我犯了错你帮我顶着一样。”
盛愉打开了门,盛耀在后面喊:“愉儿。”
盛愉回头,盛耀眼神变得坚定却又不安,说:“愉儿,妈说的……,千万不能答应,哥虽然站不起来,但是还能编筐,我们还没有到最差的一步,哥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盛愉嗯了一声点点头,留下一个柔柔的笑容,关上了房门。
嫁给自己最爱的人?能吗?盛愉终于迷惘了,这种感觉就像在黑暗里摸索着出路,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从房间里出来,她就一直静静站着,看着地上早已褪色斑驳的旧地板、破了几个洞的沙发、早已不能制冷的冰箱、房顶上挂了一层厚厚黑灰的老式电风扇…….想着在工地受伤还躺在医院的父亲,瘫痪多病的哥哥,为了哥哥不得不辞职在家的母亲……
慢慢地,心里做出了决定。
母亲颓然地坐在一旁,她走过去,伸手轻轻抹去母亲脸上残余的泪痕,问:“约的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我去…看看…….”
母亲听了先是一惊,抓住她的手喜出望外:“愉儿!”
“嘘。”盛愉立刻做了个小点声的手势,母亲下意识望了望儿子的房门,了然道:“明天下午两点,南街中环路86号的咖啡馆。”
盛愉听着没有说话。
默了片刻,盛母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那边人称呼他叫什么吴家大公子。”
“也是姓吴吗?”盛愉坐在自己房间内,从颈上解下玉花生细细摩挲着,那段青梅竹马的往事慢慢浮上心头。
外公外婆院中梧桐树下的一片阴凉、青瓦屋檐下一方低低的小木桌、学校里被烈日晒得发烫的小沙池,那段永远嫌它太短的放学回家之路…….还有那句童言无忌的话:“你别走,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我要像家家酒一样,娶你当我的老婆。”
越想心里越空,越难受,不知不觉中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外公邻居家的电话:“喂,您好,是孙阿姨吗?我是小愉。”
那头一听到这个名字马上了然地哦哦两声,接着电话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又清晰了起来,随之外公沙沙的嗓音响起:“小愉啊,我是外公呀。”
听到外公的声音,压抑在心中的委屈顿时泛滥成灾,盛愉努力克制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冲动与外公说话。
短短二十分钟,话题从田里的菜到身上的衣,又从高温的天气到最近的身体…….最后才是常年雷打不动的问题,这次不等盛愉问起,外公就开口了:“愉啊,小添那娃没有回来,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吴添,你在哪里?
从小的自卑让她比常人更懂得珍惜,一星半点的关怀也让她感恩非常,知满足,才能守真心,这份真心、这份守,却只是单单为了他一人,无怨无悔,足足十六年。
想到这里,盛愉又自嘲一笑,为什么自己还不死心…..往后,她大概也没有了等下去的身份与资格。
想着,将佩戴了十九年的玉石锁进了柜子,关上柜子的一刹那,仿佛埋葬了整整一个青春。
出了房门,盛愉将厨房里炖了很久的骨头汤装进保温桶:“妈,今天你在家照顾哥,我去医院照顾爸。”
盛母在整理些什么淡淡应了一声,等盛愉即将出门的一刹又叫住了她,嘴角含着笑的唤她过去:“愉儿,你看看这个衣服鞋子好不好看。”
盛愉点了点头:“好看。”
盛母将衣服轻柔地放进购物袋里,递给她:“你拿着,明天相亲用,虽然对方很有钱也看不上这种衣服,但是起码我们也得漂漂亮亮地去才好嘛。”
“嗯。”她疲惫地笑了笑:“谢谢妈。”
盛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的医院,脑子里一直恍恍惚惚的。
想起临走时母亲给的衣服,涩涩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家里的贫困让她早已忘了什么时候买过新衣服,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学校里关系要好的女同事送的,现在收到新衣服了,却只是为了要把她“销”出去的一个包装而已。
☆、第二章
父亲在工地被水泥石板压断了腿,安排在住院部,走廊里的床位上。
为了节省饭钱,盛愉都是乘公交回去买菜烧菜弄好了再带来医院,每天都搞得一身风尘仆仆与大汗淋漓,而今天有点不同,她还换了一身崭新的浅蓝色及膝连衣裙与一双凉鞋。
在医院伺候父亲吃完午饭已经靠近一点了,看了眼表,想了想南街与这里的距离,有些犯了难,甚至在某刻,心里有个念头干脆不去了,但是想到打了石膏躺在走廊里的父亲与家里的哥哥,她彻底没有了选择。
烈日下,盛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韦华的大众车子很快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小愉,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伯父他….”
韦华话没说完,盛愉匆忙上车落座,截断道:“不是我爸,我要去….相亲。”
显然对面的人震得不轻,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启动了车子,眼神扫过她一身新装,有些郁郁地说:“不是吧,小愉,你相亲?你不是….不是一直吗?”
说起花生,盛愉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想起玉花生已经不在了,才落寞的收回心绪,简单解释了这件事的原因。
韦华是盛愉的同学,高中时疯狂地追求过她,后来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一个知道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