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撸就彻底扁掉的仓鼠一样,毫无尊严。
好的!我就暂且相信他吧!
我和他正在说话间,讨厌的自行车铃声又响了起来。在附近骑行着转了一圈的山内和宫里又停在了阶梯末端蜿蜒的小道上,远远地朝我喊着什么。
“大小姐——地扫完了吗——没扫完的话会变成辛德瑞拉哟——”
这两个讨厌鬼成天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我推开源右卫门,说了声“你等会”,便想撸起袖子下去修理他们一顿。用鞋履抽他们或者直接把自行车骑走——什么都可以,只要让他们感受到被我统治的可怕就可以了。
源右卫门却并没有走开。
他似乎是个很好脾气的人,所以对着那俩个男孩也是带笑的。他学着他们的模样,将手搭在嘴边做出话筒的形状来,不从不忙地喊道:“山内进人君,别忘记了你的父亲今天从镰仓回来,要检查你的作业——”
山内进人一愣,仿佛被提醒了什么,脸色一下便不好起来。他和坐在车座上的同伴宫里窃窃私语了一阵,便忘记了要挑衅我的事情,蹬蹬蹬飞快地将自行车骑走了。
我瞥一眼源右卫门,问:“你怎么知道他父亲要回来了?随口乱说的吗?”
他笑得高深莫测:“我就是知道。”
这一切,还不足以使我彻底地相信源右卫门。让我相信他的契机是……
在某一刻,源右卫门直接地,干脆地,从我的面前蒸发消失了。
这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让我愕然不已,甚至怀疑刚才做了一场梦。
但源右卫门的声音,却自顾自地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爱莉丝,我并没有消失,只是借助魔法让自己变成了虚无状态。纱和小姐很快就要来了,现在的时机并不适合我见到她。”
诶诶诶诶?
下一刻,纱和老师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出现了。
“爱莉丝,庭院清扫干净了么?”
山阶宫纱和的身影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穿着一袭浅葱色的和服,浑身透着古典的雅致,和现在这个不断进化发展蹈癫蝗搿K说话时的声音也是这样,温温软软的,平和又缓慢,让人有一种和时光脱节的错觉。
她其实并非人类,而是来自彼世界的来客。用我父亲的说法,就是我的“契约者”。如果按照辈分算,山阶宫纱和则是我不知几辈前的祖先吧。(大概,这就是她看起来极为古典优雅的原因?)
不过,她虽然看起来很温柔,但性格其实并不温柔。我的剑道和拳术都是由她教导的,我也亲眼见过她一拳把滋事骚扰的讨厌男性轰飞的画面。
除此以外,她也是个很正直的人。
“今天晚上,我会请你的父亲作为见证,由我和你定下契约。”纱和老师微笑着说:“先前所说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心底可是一大片的不愿意。
但是,这是纱和老师对我提出的请求,作为最为景仰她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更何况,她还用了“请祝我一臂之力”这样放低身段的说法。
所谓的“签订契约的仪式”,不过也只是趁着夜色,在神社的庭院里当着父亲的面念几句很羞耻的台词罢了。听说从前还要亲一下以示诚意,但是我父亲是个迂腐刻板的人,实在无法忍受两个女人当面接吻的画面,就把这个环节去掉了。
#说实话,我还很期待呢……纱和老师的吻什么的……#
仪式很简单,花了十分钟就解决了。
一直躲在庭院的大树后偷看的藏之介委委屈屈地拦住了我的去路,眼睛里含着明显的水意。他扭头,看看还在交谈的父亲和纱和老师,又看看我,声音哽咽地说:“爱莉丝,以后,将军丸再也不会给你摸了。”
我:……
这还真是有威胁力的惩罚啊。
“魔法有那么好玩吗?”我忍不住质疑。
“好玩啊!”他低声哭诉着,然后跑远了。
飒飒的夜风吹得神社附近的山林齐齐晃起了枝叶,树叶摩擦的猎猎响声四处都是。我站在石阶上,眺望着遥远的玉兵夜景。每一晚我都会在这里站一会儿,在内心虔诚地祈祷八百万神明听见我的呼唤,赐我天降大财,让我衣食无忧。
当我站在石阶上时,源右卫门又忽然在我身旁出现了,吓得我差点钻到一旁的树林里去。
我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忽然想起来他说的话都一一应证了。
纱和老师和我签订契约这件事是一早就决定下的,我倒是不吃惊。但是藏之介会剥夺我抚摸将军丸的权利这件事,我倒是没有料到。
我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问:“你真的是……从未来来的吗?”
他望着遥远的夜景,说:“是的。那时候的我也和你一起站在这里过。”
我垂下了手臂,用手指纠着绯袴的一角,开始了喃喃自语:“未来……是多久的未来呢?你好像也和我差不多大吧?能把今天晚上的小事记得这么清楚,那应该是不久的未来吧。明年,或者后年的人吗?”
“差不多吧。”他的声音有些模糊。
“那现在的你也存在于玉兵吗?!”我紧张起来:“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同时存在,不会发生什么……”
“不存在的。”他安抚我说:“放心吧。现在的我并没有在玉兵出现。”
我松了口气。
眼前的夜色模模糊糊的,遥远的灯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