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敢置信,载澍曾经是自己童年时代在上书房的伴读之一,虽说不上感情亲厚无间,总归是童年玩伴,乍听到如此离谱的消息不由得吃了一惊。

“是的,奴才听说因为是孚郡王福晋亲自进园子告了贝勒爷不孝,所以老佛爷特别的生气,说是要严厉重办,决不宽贷。”玉澜堂的小太监跪倒在地如实禀告着。

“奇怪,那天珍儿见孚郡王福晋并不像是来告儿子状的样子呀,再说这也未免不合情理……”珍妃略有所思地回忆起三天前的情况。

皇帝让小太监起来,思忖了一会儿道:“朕去找皇爸爸吧。”

念着与载澍相识一场,皇帝无法视若无睹,正打算出发,寇之钰躬身上前劝阻道:“万岁爷,奴才以为此时不宜为贝勒爷求情。”

皇帝止了步,与珍妃一并看向他。

“此话怎讲?”皇帝不由得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老佛爷如今正在气头上,听说给贝勒爷定的罪名是‘不孝母亲’和‘宠妾灭妻’,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万岁爷若在此时前去为贝勒爷说情,只怕会招惹出旁的是非,徒然令万岁爷为难啊。”

皇帝就这番话中嚼出些许弦外之音,顿时醒过味来,示意前来回禀消息的小太监退下,方低声向寇之钰问道:“你的意思是皇太后对载澍的惩治是冲着朕来的?”

“奴才不敢这样认为。”寇之钰当即跪下磕头道:“只是奴才以为老佛爷这番处置自然有她老人家的道理,以万岁爷的身份对待此事反该避避嫌,以免节外生枝,况且老佛爷正恼着,若万岁爷贸然前去说情,救不救得贝勒爷还说不准,不如先静观其变,待事情过去了,再设法为贝勒爷开脱才好。”

一旁听着的珍妃觉得寇之钰说得太对了,姑且不论慈禧皇太后是否心存指桑骂槐之意,就皇帝和载澍贝勒俱是过继养子的身份同时都娶了皇太后的侄女为媳妇,在她看来,皇后一贯含沙射影令人疏远讨厌,万一因为替载澍贝勒说情从而让皇太后借机就此事教训皇帝,逼着皇帝去亲近皇后,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皇上,珍儿认为寇公公说得没错,万一让老佛爷借机对您说教,那可闹心了,不如照寇公公说的,私下找人去照应着被圈禁的载澍贝勒,等事情丢开了,再借旁人的手去帮他脱身解困方为上策。”

皇帝对他们二人的话是心有戚戚然,于是决定待过些日子绕着弯子再救载澍。

可是该如何营救载澍的方案还没想出个万全之策,从醇王府中却传来了醇王福晋病重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李大姑娘并没有很多戏份,因为光绪拒绝得干脆,至于李莲英,个人认为以他圆滑稳重的处事作风和后期他对光绪的照顾(其实这种照顾也是为了自己,凡事不做绝了才是明智),他肯定不赞成妹妹打皇帝的主意。

☆、第五章阴云之三

自从醇亲王弃世后,醇王福晋的心神是一天不如一天,同为未亡人,侧福晋刘佳氏还能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在眼前长大,而自己呢?即便偶尔能奉诏进宫,可只能陪着皇太后姐姐看看戏,得个虚乐,想见上亲生儿子一面仍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对儿子的思念,对姐姐的怨恨,渐渐摧毁了她的健康,终致一病不起。

可是病重也有好处,这不,她的姐姐慈禧皇太后终于定下了携皇帝一同驾临醇王府视疾的日期。

熬着盼着终于到了内务府钦天监选定的日子,醇王福晋一宿没合眼,眼巴巴地候着两宫的鸾驾。

隅中,由十三岁已承袭醇亲王爵的载沣带领着六弟载洵、七弟载涛接驾,经过一番定例礼仪后,慈禧皇太后领着皇帝进入醇王福晋的卧室探视。

慈禧皇太后打量着这个自幼甚得父母宠爱,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婉贞,在侍女的搀扶下勉强靠枕而坐,昔日润泽的脸庞变得瘦削憔悴,秀丽妩媚的眉眼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心里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当初为免她在选秀中被文宗皇帝选中,她趁着自己诞下皇子有功,龙心大悦,请旨把婉贞许配给了醇亲王奕譞,姐妹俩随着命运的安排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心里清楚,婉贞对自己隔绝了她与亲子相见一事心怀怨恨,可那又怎样呢?自古以来,出继之子便为继母所有,更别说为了有利于皇太后培养与皇帝母慈子孝的情分,纵使明令割断血缘之亲,不许皇帝与醇王府相从过密,又有谁敢置喙?

婉贞要恨便恨,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更别说在她内心深处总隐隐有种感觉——湉儿是为她而生,他在血缘上最接近自己的亲子载淳,同时弥补了她不能抚养载淳的遗憾,在光绪朝,自打东边慈安皇太后薨逝后,她终于登上了说一不二的权力顶峰。

如今,叶赫那拉婉贞——这个湉儿的生母病危,她只感到慨叹而没有伤感。

可是,想归想,门面上的话还是得说的。

“安心将养着吧,不碍的,宫里有的是好医好药,若有需要尽管提出即可。”

醇王福晋的眼睛只管瞧着笔直地立在慈禧皇太后身后的亲生儿子,记忆中的他,还不到四周岁,绵绵糯糯的一个小人儿,眉眼嘴巴没有一样不是自己美貌的翻版,当时王爷最喜欢抱着他到处去现宝,后来他被抱到宫中,她只能够在王公命妇的人群中对着他的背影张望上几眼,再没有机会看清楚他的眉毛眼睛、脸型轮廓,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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