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强地笑了笑,见皇帝也兴致很高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出声让沈雨晴他们赶紧让开。
倒是沈雨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拉着晴曦让开了。
容妃那一盏是鸳鸯交颈灯,很明显是向皇帝邀宠的。手段和她万寿节的时候送的百子千孙玲珑塑一般无二,不过上一次没得偿所愿,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成功。
介于皇帝在场,大家也就没怎么讽刺她。宓夫人被送回宫了,剩下位分高一些的是虞昭仪,她的花灯中规中矩,彩蝶立花的模样,似雅非俗,晴曦还挺喜欢的,一直嚷嚷着好看。
薛修容的花灯是金莲灯,她因为经常侍奉太后,平日里不仅与世无争,还喜欢佛教经文。年纪轻轻就活得很没有生趣,连花灯都是佛家的功德莲花。
皇帝见怪不怪,把视线转向了玉容华。
玉容华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她的花灯竟然是一对比翼鸟,共衔一根枝条,显然是连理枝。意图和容妃撞了,容妃果然不太高兴。
玉容华的好姐妹姚才人立刻站出来,一边挨着玉容华把自己毫无特色的兰花灯放下水,一边恭维道:“玉姐姐,我听说这个花灯是你一点一点亲手做的,是真的吗?真好看!”
原本应该在玉容华之后放灯的杜贵人被她抢了先,但杜贵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依然温柔浅笑。趁着姚才人和玉容华一唱一和地炫耀玉容华手艺的时候,将十丈垂帘金菊灯放入水中。
这个灯也很好看,而且看得出来做灯的人很用心。
玉容华的灯是不是她自己做的,沈雨晴不知道,但她看出来杜贵人那个确实是真·亲手做的。她不由得多看了杜贵人一眼,这人平日里很低调,面对谁都非常温和,但她没有什么坏心思,是真的很温柔。
虽然由于皇后给她安排了个好宫殿的原因,沈雨晴有点吃飞醋,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杜贵人确实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女人。典型的居家好老婆,贤妻良母。
沈雨晴收回视线,就听到玉容华和姚才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炫耀了半晌了,心下好奇,忍不住问道:“容华妹妹,你这鸟好像是用纸糊的?下水不会s-hi吗?s-hi了会沉吧?”
一般水灯都要用防水材料制作,尤其是底座,用芭蕉杆及芭蕉叶,或者轻巧的木质。玉容华可能没做过水灯,做出来的好看是好看,但是大部分材料都是普通花灯用的,放进水里很容易打s-hi,然后就......
虽然咒别人的花灯不太好,但是沈雨晴远远瞧着,那个比翼鸟灯好像真的要沉了。
玉容华听着沈雨晴的问题,笑容一僵。首先不说这个纸糊的问题,就是沈雨晴问出来的话,也让她觉得怪怪的。
什么叫“你这鸟”?总觉得是什么污污的、意有所指的话......
当然,玉容华不懂关于“鸟”这个字所拥有的博大j-i,ng深的第二含义,所以她也只能抛掉脑子里奇怪的感觉,紧张地看向自己的鸟灯。
果不其然,灯已经s-hi了一半,也沉了一半了。它因为吃水而速度减慢,被周围许多花灯超了过去,自己停在原地归宿漂流。
等到菊灯缓缓飘来的时候,它终于承受不住,沉下去了,变为了溪底的垃圾。
玉容华:“......”
怒瞪沈贵妃,都怪她乱诅咒!
菊灯悠哉悠哉地飘过鸟灯残骸,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鹅黄色的灯瓣似乎涂了一点荧光颜料,在周围灯火的照映下很是好看。
于是玉容华又瞪了一眼无辜的杜贵人。
尤其是,下一刻,皇帝陛下居然开口称赞道:“菊乃四君子之一,十丈垂帘花瓣细长窈窕,十分难以制作。杜贵人心灵手巧,秀外慧中,这盏花灯堪得头筹。赏。”
众人花灯中自是要评比出个甲乙的,得了头筹的能有不少赏赐。玉容华折腾这么久,结果什么都没捞着,花灯还沉了,气得脸都歪了,狠狠瞪着杜贵人。
不过杜贵人倒是很淡定,宠辱不惊地接了赏赐,谢恩的姿态落落大方,让人眼前一亮。
当晚,皇帝理所当然地招了杜贵人侍寝。第二天就听说杜贵人被赐了封号,还晋了级,成了薇修容,比玉容华还高一级。
“我就知道,砚君会喜欢这样的姑娘。”用早膳时,皇后娘娘轻笑着说道。
自从来了行宫,就是薇修容伴驾的时间最长。皇帝隔三差五去找她,因为也只有她和薛修容是从外表到内心都很乖巧听话的了。可惜薛修容太沉闷,比不得薇修容体贴温柔。
他是来度假休息的,可不是来自找罪受的,自然要找让他处着最舒服的女人陪着了。
沈雨晴听了傅皇后的话之后,眉头一挑:“哦?皇帝不是喜欢苏巧容的吗?”
傅皇后闻言失笑:“那不一样。”
一个是对心上人的爱慕,一个是对知情识趣、不闹腾的温柔女子的欣赏。如果皇宫里都是薇修容这样的女人,那皇帝也不用头痛了,更不用忍受着沈雨晴的作怪,拜托她收拾不安分的女人。
之前薇修容存在感略低,显不出她的好来,毕竟低位妃嫔基本都安分守己不敢造次。但是当薇修容身边有一堆反面教材衬托的时候,她立刻就成了砂砾里的金子、鱼目中的明珠。
晴曦听两人说了半晌,忽然c-h-a嘴道:“晴曦也喜欢那位会做菊花灯的大姐姐。”
昨天晚上她偷瞧其他妃嫔的时候,只有薇修容对她的笑容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