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奶奶就将它准备好了。
前一天晚上,哥哥到她的房间来同她说话。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樊江宁,她和哥哥的关系已不复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楚洛心里难过,却不知该如何补救。
楚昀说:“结婚以后,就是大姑娘了,要懂得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楚洛的眼圈泛了红,但她还是强笑道:“我又不是嫁到多远去,难道你以后就不预备照顾我了吗?”
楚昀的眼眶也红了,但他极力掩饰着不让妹妹看见。
他说:“糖糖,哥哥可能做错过一些事,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楚洛吸了吸鼻子,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第二天上午,她换上了那条红裙子,江薏和鹿小萌挤在她的房间里指挥着化妆师帮她化妆。
江薏说:“眼线画粗一点,这样拍照好看。”
鹿小萌说:“现在这样很好啦!不要太浓的妆啦!”
江薏说:“眉毛化平化平!”
鹿小萌:“不要不要!细细的柳叶眉也很好看呀!”
最后这两个人居然吵了起来,楚洛被吵得脑仁儿疼,于是出言威胁要将她们赶出去,这下两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江薏走到窗边,探头往楼下看了看,然后小声惊呼:“新郎的车来了来了!”
鹿小萌挤到窗户前去看,然后同样转过头来惊呼:“哇来了来了来了!”
说完又冲到楚洛身边,对着镜子的她打量半晌,然后扁嘴:“我们糖糖这么美,都快不舍得把她嫁出去啦!”
楚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瞬间居然有些恍惚。
十分突兀的,在这一刻,楚洛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前的那个梦。
她曾经无数次梦见过自己的婚礼,曾经无比热切的渴盼过要嫁给那个人为妻。
可到了这一刻,她却惊讶发现,从前与陆琛的种种回忆,或甜蜜、或苦涩,竟然都恍如隔世一般。
她终于穿上了嫁衣,可却不是为他。
江薏冲到门口大喊:“新郎上楼来了,快堵门堵门!”
楚洛在这一瞬间泪如雨下。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流泪。
耳边是鹿小萌的惊呼声:“姑奶奶你别哭啊妆全花了!”
不过因为樊江宁的身体状况,最终女眷们也没怎么难为他。
樊江宁抱着楚洛下楼的时候,她心里担忧,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不由得揪紧了他的衣服。
樊江宁低头冲她笑:“我还能抱着你跑个五千米呢!”
中午的时候,一大家子人聚在江家祖宅吃饭。
也许是因为楚洛之前的要求,大家对着樊江宁都十分和颜悦色。
奶奶虽然嫌弃他,但好在没怎么表露出来,只是不轻不重的提点:“我们家虽然算不上什么人家,可糖糖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交给你,你可绝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对此楚洛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奶奶惯来极其护短,妈妈年轻时都受过不少气。
只是她担心樊江宁,于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刚想安慰他,没想到他先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又对着奶奶道:“您放心,糖糖她就是我的眼珠子,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奶奶“哼”了一声,心道糖糖嫁给你就是最大的委屈了,可她到底还是顾忌着孙女的面子,没说什么。
虽然不办婚礼,可是要见一大家子人,一对新人也是累得够呛,等回到家里,一进客厅,楚洛就瘫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这套房子还是樊江宁母亲留给他的那一套,是他小时候曾经住过的地方,满是童年回忆。
樊江宁找人清洁打扫后又布置一新,然后便拿来当了婚房。
楚洛说:“办婚礼一定比现在还要更累一百倍……樊江宁,咱们俩千万要好好过,别再去折腾别人了。”
听见她这话,樊江宁佯怒道:“哪个王八蛋还想来折腾我老婆?我打断他的狗腿!”
楚洛“咯咯”的笑起来。
樊江宁凑过来倾身吻住她,不知吻了多久,楚洛几乎觉得眩晕,他才终于松开她,轻声道:“就跟做梦似的,糖糖,我觉得好幸福啊。”
只是所有的这些,都未能阻挡住樊江宁病情恶化的步伐。
十二月的时候,樊江宁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必须入院治疗的地步。
可他还是拉着楚洛的手开玩笑:“我的头型不好,要是变成了光头,就没现在这么帅了,你千万不要嫌弃我。”
楚洛强忍着眼泪,“你要是怕我嫌弃你,那就快点好起来啊。”
为了照顾他,楚洛终日奔波在家和医院中间。
樊江宁住院后的一个月,陈小鹏哥哥的案件审判结果终于下来。
陈小鹏哥哥属于复仇杀人,虽然不属于法定从轻情节,但法官在量刑时还是酌情考虑了这一因素,最后判定的结果是有期徒刑二十年。
樊江宁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欣慰不少:“他虽然性格冲动,但罪不至死。”
楚洛不想他再花费精力在这种事情上,可到底还是随他去了。
临近圣诞节,外面大街上已经十分热闹了,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楚洛回来看到冷清清的病房,觉得难受极了,又想到他待在国外多年,是过惯了圣诞节的,于是又去买了圣诞树和其他装饰,将病房装饰得十分温馨。
这里布置得这样好,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