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眯成月牙:“主子,您想做什么事情都是能做到的,又何必非得憋着让别人来猜呢?以前大人还在的时候,就常说您这性子,以后若是遇见姑娘家,必定有劫。”
“什么姑娘家。”沈故渊翻了个白眼:“她哪里算姑娘家。”
说是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怀念起池鱼身上的温度。天太冷了,他想抱着她,不然今晚上这么冷可怎么睡?
踌躇了一会儿,沈故渊扫一眼桌上的晚膳,不情不愿地道:“罢了,总不能浪费粮食。我出去找她,你把饭菜热着。”
眼里微微一亮。郑嬷嬷很是高兴地应下:“是。”
漆漆的天,一个月亮都没有,寒风凛冽,沈故渊一只脚刚跨出去,就很有想收回来的冲动。
“好冷……”他不找了行不行?
“主子慢走。”郑嬷嬷在他身后,体贴地将他推出了门:“老身让苏铭去备车。”
踉跄半步,沈故渊老大不爽地瞪她,郑嬷嬷却半点不怕,提着裙摆就去喊苏铭。
漆漆的冬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沈故渊撑着下巴看着马车外头,掐了掐手指,脸色就是一沉:“苏铭,去静王府。”
“是。”
伤口生疼,硬生生将她从梦境里疼醒,池鱼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的东西,就听见沈知白一声低呼:“你可算醒了!”
艰难地动了动脖子。池鱼侧头看着他,声音嘶哑:“小侯爷?”
“是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沈知白叹息道:“你昏迷了一个时辰了,还以为要明日才能醒。”
有些呆愣地撑起身子,池鱼迷茫地问:“我怎么还活着?”
伸手拿了枕头垫在她背后,沈知白一脸严肃地道:“要不是我恰好路过,你这会儿怕是真活不了了。”
他今日是打算去仁善王府的,但是走到半路身边的小厮就不见了,于是他靠着自己惊人的方向感,迷失在了很多长得一样的巷子里。
眼瞧着天都?了,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在巷子里过夜,谁知道就听见了打斗声,出去就看见了有人一剑刺向池鱼的背心。
“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身过去一脚踢开那把剑,将你救了下来!”沈小侯爷声情并茂地道:“你那会儿要是还醒着,一定能看见我的英姿!”
“扑哧。”被他这表情逗乐了,池鱼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知白总算松了口气,目光缱绻地看着她道:“会笑就好,我很担心你。”
微微一愣,池鱼垂眸:“为什么担心我?”
“因为你好像很难过。”沈知白抿唇:“谁欺负你了吗?三皇叔呢?”
“……没事。”池鱼勾了勾唇,鼻尖微红:“师父大概是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这样?!”沈知白瞪眼:“他疯了?”
“是我的问题。”池鱼苦笑:“我没能对沈弃淮完全释怀。”
沈知白不赞同地皱眉:“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又不是骡子卸货!”
“师父行事果决,自然不会喜欢我这样拖拖拉拉的。”靠在床头,池鱼耸肩。
在沈故渊看来,沈弃淮罪不可恕,她就得恨极了他,将所有过往全部抹空。可她是人啊,那些感情是十年岁月流淌出来的,就算她恨极了沈弃淮,心里也始终会记得他以前的好,记得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爱错了人,就像得到了蜜饯也得到了匕首,糖尝多了,匕首划下来的时候就更疼。疼也就罢,伤口还会被撒上以前的蜜饯,爱恨交织,痛不欲生。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怎么也做不到平静地面对沈弃淮,爱也好恨也罢,都是这世间最浓烈的感情啊,根本掩藏不了。
“别想了。”看着她又皱起来的眉头,沈知白连忙道:“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你受了伤,要补身子,先吃点好不好?”
“嗯。”回过神,池鱼朝他感激地一笑:“我自己过去吃吧。”
“别动!”沈知白立马按住她:“你肩上有伤,动不了筷子,我替你拿来。”
池鱼一愣,刚想拒绝,沈知白就已经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和几碟菜来,饭和菜夹在一起,凑到她唇边来。
“啊~”
有点不好意思,池鱼伸手:“我自己来吧,能用筷子的。”
沈知白严肃地道:“你我认识这么久了,还这么见外吗?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池鱼干笑,张嘴吃了他夹来的一大口饭菜,细嚼慢咽下去,总算有了点活过来的感觉。
“慢点吃。”沈知白就着碗喂她,喂着喂着就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池鱼抬头,嘴角边白生生的米饭闪闪发光。
眼里光芒流转,沈小侯爷靠近她,伸手捻了她嘴角的饭粒,低声道:“长辈们都说,饭吃到脸上,会长麻子的。”
脸上一红,池鱼嘿嘿笑了笑。
沈知白靠得太近了,整个人差点要压到她身上。她觉得有点不妥,伸手就轻轻推了推他。
然而,这一推,沈知白整个人竟然直接飞了出去,衣袂飘飘,看得池鱼不敢置信地低头打量自己的手:“我没用什么力气啊?”
“你没用,我用了。”森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池鱼瞬间头皮一麻。
沈故渊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美目半阖,如鬼神降临般,压得人气息都是一紧。
背后沈知白一个鹞子翻身落地,反手就来拽他:“你做什么?”
“做什么?”沈故渊冷笑,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