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雷电交加11-2

十点多的时候,在平板揉捻机工作正酣的时候,突然嘎嘣一声,出一声巨响,然后皮带急的空转,机器却停止了。

爸爸正坐在旁边,连忙关了开关,松了机器,取出里头的茶叶,然后检查了一下机器。

还好不是个大问题,是一个轴承裂开了。

打电话给维修的人,他在外村帮人家修机器,他说家里有零件,自己去拿个回来换上就好了。不多收钱。

这几天的连续劳累,我已经觉得非常疲惫,拿不出动力来。

我于是劝爸爸说,干脆明天白天再来搞吧。反正这暑茶,也不值钱,放着也不会坏掉。

爸爸看了看架子上的茶青,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我以为他会就此收起来,就进房子去拿了衣服,到浴室洗澡。

夏天洗澡还是简单些,很快我就疲乏冲洗了。

这时候,忽然听得一声巨响,是摩托车摔倒的巨响。

我急忙套了裤头开门出来。

是爸爸。

爸爸骑着我的摩托车,在从大门的台阶上下到门口的时候,摔倒了。

我瞬间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去拿那个零件。

也许是想干完今晚的活儿,也许是为了省那点零件的钱。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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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我把爸爸送到村里的诊所,诊所的医生不在,他妻子在。他妻子跟着他多年,对这些皮外擦伤,倒是能够自己解决的。

我问爸爸是否有其他地方不适,爸爸直说只有手和膝盖上的擦伤,其他地方并无要紧。

看他并没有太过痛苦的表情,我也稍稍放心。

诊所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来拿感冒药中暑药之类的病人,甚至有几个老人在挂瓶。这天气酷热,不少人生病了。

大家都是认识的人,他们嘈嘈杂杂地说着话,有一个意思是说爸爸现在儿子出息了,应该减少干活了。暑茶吗不值钱,不用这样辛苦的。

妈妈说,哪有那么好,儿子长大了,儿媳妇还没给他娶了呢。哪能这样放下责任的。

我的手脚这刻是干净的,干净得衬托出爸爸的辛劳。

别人说,儿子出息了,媳妇自然是自己可以负责的,你给他瞎操心什么?

也有人说,不是找好了吗,你呀,只要把钱晒干了,就可以了。

我心里极不好受。

一向伟岸如顶梁柱一样的父亲,这时候在医生妻子的安排下,低着头接受涂抹药水,打扎纱布。灯光下是佝偻着的,触目惊心的是白花花的头。

我的心里更不好受。

我该长大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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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号很快就到了,茶叶也做好了。但是地瓜必须培土施肥了。都是大活儿。不过不用那样日夜赶工就是。

这时候,台风来了。雷电来了,暴雨也来了。

刘伶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正是暴雨的下午,这是休息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百~万\小!说。好像已经忘记了外面是世界。

这些天我曾想过很多,包括,即使我升上领导的职位,我的收入是否能够保证父母不用继续这样操劳?

若不是,我又当如何?

我想不通的。

真的。

工作显然是不能,也舍不得放弃的。但是,就收入而言,那是积累而已。不上升,只能慢慢等着工资上调,可是,这样接下来要养老养小养家,不是容易的事情。上升,就工资而言,也增加不了什么?额外的暗黑收入?会有吗?我不知道。但是总是有机会有吧。

我想不通,所以我只能不想,不想的办法是百~万\小!说。

伶伶中间也有给我电话,可是我都在忙。做茶比较不是割稻子,晚上也走不开的。

所以我已经两三个星期没见她了。

她告诉我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比外面的雷电更加让我震惊。

她说,林校长调到另一个学区了。新来的学区校长姓李。是从那个学区对调过来的。

我的脑子里顿时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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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李校长我是认识的。暑假时候去东平镇监考的时候,他曾经是我们楼层的副主考。胖墩墩的身材,马脸加络腮胡。据说和县委书记大人是同学。

但我对他印象不深。不过他所在的学区是全县最大的,根据官大学问深的原则,他应该是最有才的才对。

那么,他怎么会被交流到我们这个小学区来呢?

我不清楚。

我唯一还知道的,他另两个著名的特点,一是贪财,二是好色。

虽然下着雨,可是,气温并不低,只是我的手脚却冰凉凉的。

刘伶伶告诉我,今年县委班子有微调,宣传部长也换人了哦,庄部长真的换走了因之所有的学区和中学都大洗牌。

她最后不无遗憾地说,坚冰,我们可能错过了一个机会。

我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浑水摸鱼,的确是比较容易的吧?

当然,风险也大些。

可是我的手脚还是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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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就到了8月26号,中午休息完,正扛着锄头挑着担子要出门去地瓜园培土,呼啦啦门口停了一堆车,一看,张春博,叶秋富,许胜龙,以及许秋志,林美韵,许秋志和刘伶伶都到了。

都是老兄弟了。

我停下担子,跟爸爸妈妈说,你们先去吧。

他们都热情地和爸爸妈妈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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