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大。他隐身于学生中我并没有现,但他一应答我就知道了,他说谁叫我。然后他就看到了我。叫道,洋冰棒,是你耶,进来吧。帮我指导一下学生。

我没料到他这样随和豪爽。

他真的变了呢?而我却只变得愈拘谨。

当时读书时候可不这样,是我潇洒他缺乏信心啊。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进去了。

学生们都临的是颜体,写得很像模像样,我手上自是荒疏了。哪里敢献丑。

54风狂雨骤2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桂三秋就让学生下课,因为这本就是属于课外活动的。安排完毕后,他掏出一个手提电话,径自嘀嘀嘀地按了一个号码,我不便听他说话,但也听得是交代说来了同学,要多煮点,并且不止一份。

挂了手提后他说,好多同学要来呢,谁,谁,谁,他说了大概四五个名字。又说他们中午都已经打电话给他了。

这样说起来我是不之客了。我不由得有些惶惑,这么多人,终究还是要自己解决住处的吧?

我想了想,说,这样呢?既然你安排去你家吃饭,我就去了。不过我得先找个地方住下。这么多人,不好挤吧。

他有些奇怪,然后跺了一下脚,拍一下前额,说,冰棒啊冰棒,你和我是同桌耶,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给我面子。

我有些尴尬,怎么?来找你不给你面子?

他说,走,边走边说。

我不由自主地就跟他走了。

他说,上次,还有前几次考试,他们几个都来我这里了。我们还谈起你以前多么乐观外向的一个人,现在都不和我们来往了。我告诉他们,你是因为阿珠的事情,不想在同学面前尴尬,对吧?

我的心底大为尴尬,没想到他们这样说我。

他不管我的反应,自己说下去,说,你呀,毕业后来市里那么多次,都不来找我,我跟你讲,我现在租了两套大房子呢。

我奇怪,问:租两套?为什么啊?

他说,坚冰,你不知道,在市内生存,没想法子赚不到钱,会饿死的。租房子,当然是赚学生的钱。

他告诉我,一套做教室,在家里办书画培训班,另一套生活用,供郊区县来寄读的孩子住宿。住宿费,伙食费,再加一点辅导费,赚点小钱。

他说,坚冰,现在市内的这几个同学,除了少剑不需要这样搞,谁不是这样呢?我还好了,当年在宣传部美术组那两年没白混,搞点书法培训,还是有赚头的。

我的心里波涛翻涌:

落后了,彻底落后了。

在我沉溺于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奠下经济基础;

在我为一个空荡荡轻飘飘的教研组长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们已经迈出了最坚定的经济步伐。

是啊,号称是同样一个月几百块的工资,他的派头,他的衣着,他的手提——这就是差距啊。

我看着我蓝裤子下面自以为合脚的回力鞋,忽然觉得老土无比,乡气无比。

我努力地找平衡,我告诉自己,我是服务农村,我是服务家乡,我精神高尚,我进行的是教学改革,我来日方长,我大有前途。

可惜到后来,我都不相信自己。

我不过是一根谁都可以使却无法自我操控的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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