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苏暖歪坐着,陪金氏正说话,大丫头沙月体贴地递过来一瓣桔子:“小姐,尝尝。”
沙月指尖托着几瓣新鲜的桔子,散发着丝丝香气,很是诱人。
这是庄子里刚送过来的,今年的橘子不错,雨水足,虫害少,这橘子得了不少,吃着比往年的要甜些。
苏暖抬眼一笑,就着沙月的手咬了下来。沙月一愣,继而又眉开眼笑,小心托了:“小姐,小心溅了汁水!”
转身,拣了那皮薄个大的一小继续剥:“小姐,多吃点,奴婢再给你剥。”
苏暖眯眯笑:“麻烦沙月了。”
金氏放下手中的杯子,也笑着说:“让她剥去,就一个橘子,还谢什么?你也忒客气了,到弄得她越发得意了。”
屋子里的几人都笑了起来。苏暖笑着不搭腔。
金氏屋里的这些跟前的人儿,她一来二去早混得熟了。如今,她过来,大家都拿她当正经的小姐敬着,倒比那郑云意也差不到哪里去,又因为苏暖年纪小,沙月几个丫鬟都乐意宠着她,都拿她当那小孩来侍候。就像方才,换了郑云意,沙月必是剥了桔子放在盘子里递过去的。
说笑了一会,苏暖抬头见时辰也不早了,想着还得去铺子里一趟,就起身告辞。
到得门边,沙月跟了出来,紧走两步,到了苏暖面前低声:”小姐,上回的事情,多谢了。”
苏暖望了一眼她感激的目光,微微一笑,轻声说:“快莫客气了,只是下次可要小心些才是,别再被搅进去了。”
沙月忙点头称是。
沙月的表兄前几日,被人诳了去赌场,输了银子,因还不出钱,被人押着,直说要打死。
沙月急得没有法子,要不是表兄实在家里穷,拿不出沙月母亲要的的聘礼500金,走投无路,才被人诳了去,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样子,不但丢了沙月给他的30两银子不说,还被人折了一根小指。
她表兄没有法子,只得托人捎信给沙月,沙月又急又痛,又不敢叫娘知道。
无奈之下只得偷偷当了自己的体己首饰,刚被苏暖撞见,问清缘由,借了她钱,了了这桩子事情。
沙月感激苏暖,又央求她千万在金氏面前替她保密。
苏暖自然是满口答应。
自此沙月就把苏暖当成了嫡亲的小姐,只说那银子她每月会还给她的。
苏暖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只说,有钱就还,她不急。
沙月,她本就是要拉拢的,此番有了这番恩情,也是一场天赐的缘分。
所以,她也绝口不提其它的事情。
她与沙月点头微笑,径直去了。
到了苏艺轩,见有三两个客人,正在挑拣架子上的东西,兴儿正与人极力推荐:“客官,这个瓶子真的是好东西,不易得,您看,不能再便宜了。”
苏暖唤了一声,走过去。
对方转过脸来,是一个男子,四方的脸蛋,晒得黑红,两道卧蚕眉,看着很是爽朗大气。
他见了苏暖,指着架子上的一个瓶子说:“这个75两银子,我要了。”
说话间,不容置疑。
苏暖好笑,这么自说自话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只是,苏暖看了他耳朵一眼,上面扎了数个耳洞,挂了几个金环,闪闪发亮。
她微笑,走过去,指着那个瓶子说:“不成啊,客官,您看,我这个瓶子可是南宋官窑的瓷瓶,现今只有这一个,这个价实在是不好卖,要不您再瞧瞧其它的?”
她微笑着,一脸的为难,引着他向旁边的架子上走过去,:“客官,您瞧,这里有一个瓶子,是北武时期的,倒是可以75两给你。”
说着,唤了兴儿,准备搬了椅子去拿下那个瓶子。
汉子眼光闪烁了一会,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终于下定决心:“算了,还是这个罢。你可真会做生意。这样,这个我要了,下回,我再来,您可得给便宜点。”
苏暖微微笑,向兴儿挪嘴,兴儿忙乐颠颠地去一旁拿了那锦盒来,笑呵呵地:“客官,我给您装上。”
男子掏了钱袋子,付了银票,怀里抱着那个匣子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苏暖望着手里的90两银票,眉眼弯弯,心情甚好地塞进了荷包。
这单,又赚了不少。
这行做得熟了,也就渐渐做出门道来。
这文玩的东西,开价本就没有定数,端看个人喜好与经济实力。
方才要是换做一个人,苏暖也就顺水推舟,75两给卖了。
可她观方才这个男子,明显是能出再多的钱,并且,是真心喜欢这个瓶子,对于他来说,这20几两的差价,他还是出得起的,是以,她一口咬死了,果然多赚了这些银子。
她喜滋滋地转身,坐回柜台后,眼睛不时瞟一眼店堂里其它几位客人。
自从周口市得了怀王的许诺后,这铺子里的货倒是陆陆续续地接上来了,虽说不多,但是也算是细水长流。这货源固定了,这生意也稳定下来。
一直到了午后人稍少,她才收拾了一下,出了铺子,迎面见到木青慌慌忙忙地跑过来。
阳光下,她一脸的细汗,似是跑了许多的路。
苏暖顿住,打量了一眼说:“这是从哪里来?瞧跑得这一身汗的。”
木青抬袖擦了擦汗,讪讪地笑着,说:“奴婢早该回来的,拿了东西,刚出二门见到少爷他们,去帮了一下忙,就耽搁了。”
她伸手递过手中的小布包,退后一步。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