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多活一天,就多一天的痛苦。”
“温航,你不是判官!你无权决定他的生死!”一股股寒意从心里涌出,温航,真是你做的吗?你扼杀别人的生命,竟然还振振有词?
温航抿着唇:“冉冉,你就是不信我。”
“那你说出让我相信的话来啊!叶乔之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你说!你说!你说!”我又激动了,这样的对话本就让人无法不激动。
温航垂眼看着地面。
他不想说,不敢说!
“那爸爸呢?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好爸爸。”我想爸爸,他那么好。
“林有节,他杀过那么多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冉冉你在逃避些什么?林有节只不过爱他的儿子,可他杀了多少别人的儿子,你知道吗?”温航讽刺地说。
“闭嘴!不许你污蔑爸爸!”我受不了自己所崇敬的人被说成这样!爸爸就是爸爸,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温航闭上嘴,他从来都是苍白的,现在也不会例外。
“那林恩呢?你可以恨他,甚至可以打他一顿,但你为什么要那样侮辱他?!”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想到林恩,心脏完全的揪在一起,“他不该受到那样的侮辱。”
录像带里的亚洲男人,尽管只是一秒钟的背影,可我怎么会认不出,那是我心底的温航?
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冉冉,你不爱我了,是吗?”温航突然看着我,哀哀说,“因为我离你的心脏最远,所以我就该受到侮辱,所以我最该死,是不是?”
我心脏一沉,视野就模糊了。
温航从来都是一个三
思后行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背后都有相应的意义。
他突然这么问,意味着什么?
“不对。”温航果然苦笑了一下,极慢极轻地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他好像在拿着一把刀子,慢慢慢慢地割过自己的心脏,他疼得掉下眼泪,却又偏偏要这样自虐,他又问我:“你爱上林恩了,是吗?”
他不能承受这样的问话,抓着毛毯突然就泣不成声。不肯再看我。
“我可以杀了他,可我不敢,我怕你会伤心,我怕你会真的恨我……”
他并不知道,他也在割我的心。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宁愿自己此刻做一个哑巴,任何人也无法理解的哑巴。温航他认了,他对所有的罪行,都不否认。
可我怎么恨不起来?我怎么还会心疼他?
可温航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是真的,想恨你。”
“冉冉,我是真的想恨你。”他重复着说,重复着掉眼泪。
**
温航哭了很久,就好像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一样。
我像个傻子,陪着他一起哭。
我知道哭过之后,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他这一次真的会放手,他逼自己做到我说过的那句鬼话——爱一个人,就该给她自由。
我不是拼命想要摆脱他吗?他默认了所有的罪,我该恨他,该将他碎尸万段。
可我怎么那么难受?整个胸腔都在疼,好舍不得,好舍不得。
航航,我爱了你二十年。
你知道二十年有多长吗?那是七千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爱到恨,爱到痛,爱到不知道爱,刻入骨血,化成习惯。
他走到衣帽间,一边哭一边从里面扒拉出一堆堆的衣服。
帽子、风衣、长裤,他一件件给我套上,然后又给自己穿上。
他跑到楼上,梆梆梆发出一阵噪音之后,居然又空手跑下来。
他茫然看着我说:“不知道送你什么好,那些东西都不好。”他哭着说,“冉冉,你要什么?我想送你东西。”
我也哭,我上下看着他,从他领口用力扯下一枚纽扣:“就这个好了。”
“不好不好,”他摇着头,乞求着说,“那我把自己送你行吗?”
我怔了一下,温航立刻摇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你等我一下。”他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儿
,居然从里面拿出一把枪来。
“温航……”我看着他。
他居然有枪。
温航把枪递到我手里,说:“这枪送你,别怕,现在没有子弹的。”他垂了一下眼说,“你知道林恩家是混黑道的,你以后和他在一起……”他说不下去,转而说,“这枪轻便,适合女士用,你拿着防身吧。”
“林恩他,挺好的……最近恢复的不错……”温航把刚刚穿好的风衣扯开,他自己坐回沙发上,说,“你见到他应该会很开心,对了,一会儿有人送你直接回医院,我困了……就不送你了……”
我们两个突然都不再说话,离别的氛围环绕着我们。
太突然了。
他真的就这么放手了吗?
明明下午还那么执着,明明说死也不放的。
温航,你怎么变卦了?
“走吧……”他站起来,绕过我推开门。
凉风忽的灌进来,门口已经换了一个保镖,看温航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老板,晚上好。”
“送徐小姐回医院。”温航把我从身后拉出来,我恍恍惚惚,被他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极慢地蹭了一下,他轻声说:“冉冉,再见了。”
“温航……”我恍惚地喊了他一声。
他却已经推我出去,关上了门。
里面咚的一声,好像有人跌坐在地上。
呜呜的哭声传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