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认对她有些亏欠,所以才一忍再忍。
两人奇怪的关系就在我的误解中维持着,而事情突然出现的转折点就是那件亚麻色针织衫。
那几天,我哥为了我的生日礼物而烦恼,韩小雅听说后就自荐帮忙,谁料她表面上不在意,实际却对我怀恨在心,便偷偷地买了一件相同的衣裳,在我生日的当天穿上,并借病叫走了肖尘。
看见韩小雅穿着同一款针织衫的肖尘当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就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对她隐忍相待,所以,那天耍酒疯的我见到二人的那一幕已经是肖尘下定决心之后,然而他没有料到,我早已看见了他藏在抽屉里的礼物,并就此错以为那件针织衫就是送给韩小雅的。
觉得既然这衣裳都已经穿在韩小雅身上了,就一定不能送我相同的了,便决定改送其他更有意义的,于是,那条冬夜里的红色围巾就出现了。
在圣诞夜前,我哥就说过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其实就是想借这条围巾和我告白,却没想到那天就在他和韩小雅彻底摊牌之后,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当然就是南高女混李嘉木孟茜聚众打架伤及无辜之事。
于是,准备许久的礼物和告白就这样搁置下来,随后又因为陈兴中和奇葩妈妈卷入一片混乱,他说当时的我疲惫到看起来都不像李嘉木了,他看着特别心疼,也就不敢再多说别的来扰我。
偏偏我又说出想要摆脱他生活的话,告白似乎就此变成了迢迢之事。
肖尘说完这一大段话微乎其微地叹口气,我趴在他背上忍着忍着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
他回头瞪我一眼,渐明的月光下他凶神恶煞的眼神清晰可辨,可微红的脸已经透露了他的小窘迫,我直接戳进他那异于寻常粉嫩粉嫩的脸颊,笑问:“所以,无所不能的肖大神终于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了?”
十多年了,无数场战役中无数次败北的我终于赢了,我能不激动,能不笑吗?
身下的人明显身形一晃,然后才稳了稳,以背负尊鼎之势往前移动,不难想象得出他那张俊脸会有多么的铁青,要不然他的声音不会那么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你笑可以,可是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猖狂啊?”
猖狂?这很猖狂吗?
“哈,哈哈,哈哈哈——”
我得意地以递增的音量大笑起来,声音盘旋在山间小路上方回荡了一遍又一遍,而我哥就默默地目视前方不言片语,我觉得他要么就是害羞,要么就是在后悔,后悔自己喜欢上这么得意忘形的食草动物。
但,我觉得,他后悔也已经晚了。
快回到野营场所的时候,我爸打着手电筒和穿着林区工作服的人冲了过来,并不由分说地把我抬上担架。
我懵了,我彻底懵了,这是怎么了呢?我看起来有伤那么重吗?“放我下来,我没事,真没……”
“不要说话!”
我爸一声怒吼把抬担架的两个人震得浑身一颤,我在担架上颠了一下,再不敢动弹,“爸,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根本没事,放我下来吧,好不?”
“什么没事?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又滚下去你说没事就没事啊?老实呆着,不然打断你的腿!!”
……
从树上掉下来又滚下去都没有断腿的我十分不想折在我爸身上,只好紧紧地闭上嘴巴,由着他把我送到医院,拍各种片子做各种检查。
一向身强体健的我最讨厌穿梭在白花花的仪器之间了,可当我看见白炽灯下我爸那紧张的神情时,我却无法拒绝,只觉得心里又暖又甜,喉咙里却是酸酸的,好几次想要流眼泪。
我爸却以为我那是痛得厉害,一遍又一遍地让医生轻一点再轻一点,最后说得都让医生不耐烦了。
这让我突然想起上学期敬惜和我说过的话,她说我爸就在陈兴中妈妈跟前一次又一次低头认错,只为了能让我留在南城高中。
当时的情景我没有看到,但我想那画面会不会就像现在这样,他不是我印象当中要强且严格的李赫天,而是一个普通的,关心女儿的爸爸。
这是我很少看见的,或者说是从没看见过的,所以真正发生时,就这么突然间感动得大哭起来。
这时候我已经被我哥背上了出租车,女司机被我的哭声吓得花容失色,频频用诡异的目光看我哥和我爸,就像看两个拐带妇女儿童的犯罪分子。
我怕他们被误会,一边哭一边冲女司机摆手,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事,你……你开……开……”
她狐疑地盯着我,又仔细看了看我的手,似乎是在确认我是不是在向她发出秘密的s信息,无奈之下,我一把抱住我哥,低吼:“哥,我亲哥,我们回家吧!”
一声亲哥,换出租车驰骋而出,却也换得我哥莫名其妙的不满。他那张黑脸从路上一直延续到家里,直到我在我爸的安顿下躺到床上之时仍然没有缓回正常的颜色。
“哥,先别走,我有事问你。”
我一拉他手二扯他衣领,终于将那张黑脸拽到近前。
“说。”
“哥,你别扭什么呢,我又哪里不合你意了啊?”我也很无辜,很气愤的好不好?
谁料他那张黑脸竟然渐渐红了起来,眼神飘乎乎的,“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间不喜欢听你叫我哥了……”
他越说越小声,害我险些没听清楚,我晃了晃微微轰鸣的脑袋,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