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对绿藤说道,“难得孟夫人担心千狸,只是恐怕本王不宜前去。”
“当日越王几丧雪狐之手的事情可曾忘了?姑娘肯舍命救您,越王如今为何却不能前去?难不成就因为她要做兴王妃,担心彼此间有忌讳?”
“孟夫人您误会了,浅子之事,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我不想她见到我难过。”
“你错了,她见到你,责骂也好,不怪罪你也好,她心里的郁结都得以抒发。你不去,是因为你自己在害怕在逃避,怕她不肯原谅你,不是么?”
“既然如此,本王与你前去便是。”
越王轻扣了房门,轻声说道,“千狸,你开门吧。”房中依旧没有反应,越王再敲了三四次后,方轻声说道,“小狐狸,你就这么恨我,不肯见我一面吗?”
不多时,狐火九便从房门中钻了出来,对着三人说道,“千狸只请越王一人进去。”越王便轻轻推了推门,跟着狐火九进入结界之中,见得房中满是狐火之光,一团一团的狐火在房中乱飞,千狸则正在中央侧面跪坐着,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
越王走近千狸后,千狸便将狐火都收了回去,霎时间一片漆黑,紧接着便见得烛火的温暖光色。越王缓缓坐到千狸的身旁,见她低着头看一件折好的碎花裙服,料想应当是浅子的衣物。此刻越王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思虑了一番,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将千狸揽入怀中。千狸靠在越王肩上,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只暗暗垂着泪珠。
如今已到了春天,雷声已远远地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细雨。千狸随着雷鸣,耳朵一颤一颤的,越王便越发将千狸融入怀中,并用左手捂住露在外面的耳朵。好不容易等雷声停了,千狸这才缓缓说道,“小时候,雷神大人常常吓唬我,所以我很怕打雷。浅子她也害怕,但总是要和深子一起护着我。”
“对不起,是本王没能救下她!但还请你不要责怪我父皇。”
千狸从越王怀中离开,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知道!”千狸一说完,便伏地呜咽起来,如今回想起浅子单薄的一生,虽是德江家的yòu_nǚ,却未曾享受过一丝父母温情,反倒需陪着自己终日在神社之中冷冷清清;虽与柴胜一将军有婚约,却到底没能等到披上嫁衣的一天。千狸原以为自己只是无缘浅子的婚礼,却不想到头来竟是再也无缘见她,任她成了一堆白灰,便放声大哭起来,顾不得所谓的礼仪。
越王听在耳中,心中早已如滴血一般,此刻却也只能任凭她如此,只见得千狸的长发悉数缓缓飘荡起来,身上的狐火熊熊燃烧起来,越王感觉到一股不适,便听得千狸越哭越渗人,有一种怨恨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怀久泽突然出现,一掌将千狸打晕,抱着她就要离开,越王连忙将其拦住,“你是谁!要带她去哪里?”怀久泽没有回答,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千狸的结界因此也散去。
绿藤和蛮蛮连忙进屋,却不见千狸所在,忙问道,“千狸呢?”
越王惊愕说道,“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将她带走了。”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我看得不大清楚,不过他应该是桑云国人。”
蛮蛮见得夹纸仍在屋中,便不理越王朝着夹纸问去,夹纸便变作怀久泽的模样,蛮蛮见了方安心,“不必担心,是桑云国的安海神。”
绿藤点了点头,便变作千狸的模样,对蛮蛮说道,“她不在这几日,我且做她。你先送越王回去,再到孟府与我相公说一声。”
千狸醒来后,不想是怀久泽静坐在一旁,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轻声唤道,“安海神大人。”
怀久泽见千狸醒了,缓缓说道,“浅子的事情,我也深表不幸。以神明之职,尚且不能过分干涉人事,你实在无需介怀自己无能,更加不要这般过分伤心。”怀久泽倒了一杯茶递给千狸,继续缓缓说道,“你年纪尚幼,一个不留神,便容易入魔,今日若不是我去,恐怕你。”怀久泽顿了顿,“先喝了这杯再说吧。”
千狸乖乖接过茶杯,缓缓喝完后,怀久泽接过杯去,知她的心性必要回周国,便嘱咐道,“周国那边人情险恶,你再回去事事都要小心。”
“我知道了,多谢安海神大人,这次劳您费心了。”
“追丽大人身体已经日渐好了,乌参子说再过数月就会醒过来,你大可放心。”
千狸便微微低下头去,拜别怀久泽后回到了周国,自然又要感谢绿藤一番。绿藤见她无事,便回家去了。东浦谨见千狸已经好了大半,这才安下心来,只是柴胜一仍旧为浅子日日醉酒,千狸前去相劝,柴胜一这才渐渐缓了过来。
随着婚期临近,兴王日日闷在府中,他夜里拉着襄王和越王一块喝酒,“我与傲敏明明两情相悦,父皇为何要如此!”兴王将此话说完,便醉倒了过去。越王便令内监将兴王抬回房中,自己则打算带着襄王离开。襄王却摇了摇头,举起杯来,对着越王说道,“咱们两兄弟也该好好喝喝。”
“他刚醉了,你也打算喝醉?”
“醉了好啊,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襄王将杯中酒进了,又添了一杯,歪歪地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月吟道,“一日复一朝,一昏复一晨。容色改平常,精神自飘沦。临觞多哀楚,思我故时人。”襄王将酒饮下,醉眼看着酒杯说道,“思我故时人,思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