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永远等你一个人。”
门重重地关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绿色的窗纱斜斜地照射进来,洒了一室的冷意。沁宁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良久才起身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静静地想,你当然不会等我一个人。外面的女人那么多,即使我这朵家花偶然入了你的眼,用不了多久,外面的野花终究是更吸引人的。
第二日,沁宁走下楼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也在,正闲闲地翻着报纸,面前搁着热腾腾的早餐。
她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一块土司就着牛奶慢慢地吃了起来。她偶然一抬头看到他正在看的报纸竟然是《朝华日报》,她有些疑惑,他不是从来不看《朝华日报》的么?
他看了她一眼,将报纸递给她,“我想,这上面的一则消息,你会很感兴趣的。”
头版讲的是霍震云在邕州巡查的事情,还附了一张照片在上面,他跟在霍震云的后面检阅军队,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英武不凡的样子。
他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的那张照片看,便道,“你看左下角。”
沁宁依言去看,却见是一则订婚公告,讲的是喻家三公子和教育部部长家唯一的千金汪凤鸣将在本月初举行订婚典礼,又说了些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话。
只扫了眼标题,沁宁拿着牛奶的手一震,满满的牛奶险些泼了出来。
霍靖承嗤笑一声,“看来喻家三公子也并不是长情的人呐。”
沁宁心内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一时只顾着看着报纸发呆,没有接他的话。霍靖承心内却是伤心欲绝,他与她结婚将近半年,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一看到旧情人要结婚了,就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他当初是使了些手段强迫她嫁给他,当时他觉得她就算是块冰,自己也能暖化了,但其实,她根本不是块冰,而是顽固的石头,除非你将她挫骨扬灰,否则她是不可能为你动容的。
手里的玻璃杯几乎要被他碾碎,他将心绪强制压下,冷冷一笑,“你若觉得不舍,现在也还来得及,和我离婚,你明天就可以和他双宿双栖了。”
凌沁宁将报纸放下,平静地问他,“你要离婚?”
“怎么,迫不及待了?”
她忽然想起在烟桥的时候,他不顾一切为她挡住子弹的一幕,心头蓦然钝痛起来,像是搁在石磨里面慢慢地磨。
“没什么迫不及待的,不过你若是愿意,咱们明天就可以登报离婚。”
如果说之前霍靖承还肯压抑自己的怒气的话,这一刻,他已经忍无可忍。
砰!
手里的牛奶杯子被重重地掼在地上,乳白色的牛奶泼了满地。
“凌沁宁!”
霍夫人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见到两人这般情景,心底明白了大半,“你们这是做什么?”
沁宁站起身,唤了一声,“母亲。”
霍夫人握住沁宁的手,温言到,“沁宁,沐清他是个不成器的,待会儿我骂他,离婚这样的事情还是莫提了。”
“母亲……”
“别说了……”霍夫人瞪了一眼霍靖承,“你跟我过来。”
沁宁知道,假如她和霍靖承离婚,这里面牵涉范围非常之广,不是他们两个说离就离那么简单的。无论当初她是多么不情愿嫁给他,她也从未想过离婚,这样的政治婚姻,不过是两家联合的需要,与他们两个本身的关系并不大。
后来霍靖承便再没出现在玉柒官邸,学校里亦开了学,她便静下心来研究中国的古典建筑。夫妻两个真正算得上是相敬如冰,整整半年,连一面都没有见到。外面倒是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内宠唤了好几个,但不知怎的,最近又重新和柳扶君好上了,可见柳扶君的本事。
凌相谋倒是私下来找过沁宁,不过是要出言警告霍靖承一番,让他收敛一些,顾及两家颜面。
“父亲,不用了。”她笑了笑,“你以为你这样的警告有用?他不将人带到家里来已经算是很顾及凌家的颜面了。况且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互不干涉,不相往来。
呵,大概是这世上最奇怪的夫妻了罢?
凌相谋想了想,也只得罢了。
霍夫人隔三差五地经常举行宴会,有一次喻明阶和汪凤鸣也来了。那个汪小姐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虽称不上绝代的美人,但也生得明眸皓齿,跟喻明阶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沁宁……”喻明阶只唤了一句,喉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似的,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渐渐地弥漫开来。
“少夫人和明阶之前就认得?”王凤鸣走了过来,挽住了喻明阶的胳膊。
“算是,旧识。”
“哦?”汪凤鸣的眼睛在沁宁和喻明阶之间转了几圈,笑道,“那还真是有缘分,我和明阶的喜酒,还请少夫人一定要赏光啊。”
“一定。”
那汪凤鸣却并不罢休,又道,“最近那个叫做柳扶君的电影明星又拍了部新戏,唤作《鸳鸯锦》,不知道少夫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沁宁脸上一丝变化也无,只是淡淡一笑,“我不喜欢看电影。”
“那可真是可惜。”汪凤鸣道,“是吧?明阶?”
喻明阶并没有应声,扯了扯嘴角,算是应答,眼睛却望着沁宁。
沁宁垂了头,“汪小姐,母亲方才唤我呢,我先走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记得撒花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