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杀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三庄主怒目相向。
双方各执一词,大庄主坐在厅上,眼前跪著赵飞英。
冷雁智也走了上前,跪在赵飞英身旁。
“你……你凑什么热闹?”三庄主皱著眉。
“师父,福州的血案我也有份。”
“只不过杀几个人,不要跪了。”三庄主心疼地想拉起冷雁智,然而冷雁智还是执拗地跪著。
“二庄主不饶了十一师兄,雁智就也陪著师兄跪。”冷雁智嘟起了嘴。
“雁智,别这样。”还是闭著眼,赵飞英低声说了。
“我跪我的,师兄不用管。”
“雁智……”
瘪著嘴,冷雁智还是跪著。
“喂,你……”三庄主简直不敢相信。
一句话还没说完,程蝶衣也跪在赵飞英的另一边,同样也是一脸倔强。
“怎么连你也……”三庄主扶著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
“蝶衣也求二庄主饶了十一师兄。”
二庄主瞄了三人一眼,脸色依然不快。
“师妹,你别跪,这是师兄自己做的事,师兄自己承担。”赵飞英低声劝著。
“我偏要跪。除非二庄主饶了十一师兄,否则我就不起来。”程蝶衣瘪著嘴。
“师父,您饶了师兄吧!”转瞬间,厅内已然跪了一片。
“大姊……您也说句话啊。”三庄主无奈地说著。
“二妹自己的徒弟,我没理由c-h-a手。”大庄主淡淡说著。
“不行哪,大姊。你让二姊自己处理,飞英还能活吗?”三庄主跺脚。
大庄主淡淡笑了。
“我有一句话相劝,不知道二妹是不是肯听。”大庄主转过了头,柔声说著。
“大姊请讲。”低下头,二庄主恭敬地说。
“再大的罪,难道真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飞英既然知错了,就没有必要一定要把他置于死地。”
“大姊是想替赵飞英说话吗?”
“这是公道话。飞英也说了,以后不会再伤人。留著他一命,对社稷会有用的。”
二庄主沉吟不语。
“我话就说到此,你自个儿的徒弟就自个儿看著办吧。我知道你对飞英期望高,所以失望也大,但是,就像我讲的,留著个有用之身,总比山庄多一条冤魂好。”大庄主缓缓起了身。
“大姊,我想跟你谈谈。”二庄主轻叹了口气,也跟著起了身。
“好,我们去别院讲。”大庄主点点头,所以二庄主也跟著离去。
两位庄主离开了,各个师兄弟姊妹也起了身,然而,赵飞英还是跪著。
“起来吧,飞英,你师父都走了。”三庄主想拉起赵飞英。
“谢谢三庄主。但是,师父没叫徒儿起身,徒儿不敢。”赵飞英仍然低著头。
“你……”三庄主叉著腰。真是不可理喻。
“那你们两个,又为什么还跪著。”三庄主皱著眉。
“雁智陪师兄跪。”
“蝶衣也陪师兄跪。”
真是够了!为什么别人的徒弟受罚,连我的两个徒弟也要赔进去!
“这下,我也得跟二姊好好谈谈才行,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三庄主喃喃说著。
跪了很久,已经近了黄昏。麻木的脚,开始像是针扎一般地刺痛著。赵冷两人倒还好,程蝶衣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哪有受过这种苦,悄悄揉著膝盖,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赵飞英缓缓睁开了眼,看著身旁的两人。
“雁智,蝶衣,你们起来吧。别跪了。”
“我陪你。”冷雁智说著。
赵飞英叹了口气。转头过去,程蝶衣已经两眼汪汪。
“师妹,脚痛的话起来歇歇。”赵飞英柔声说著。
“飞英哥哥……”程蝶衣瘪著嘴,哭了。
“赶快起来,把腿揉揉就不痛了。”赵飞英还是劝著。
“那你也起来好不好?”程蝶衣用著一双泪眼看著赵飞英。
赵飞英摇摇头。
“那我也陪你跪。”程蝶衣又瘪著嘴。
“这……又是何必……”赵飞英轻叹。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陪你跪,就不能比你先起。”程蝶衣坚决说著。
“你又不是男儿身,没关系的。”赵飞英失笑。
“反正我说了就算。”程蝶衣叉著腰,转过了头去。
唉……赵飞英放弃了。反正,他们跪累了就会走。
也许是轻忽了两人的决心,直到天色暗了,两人还是陪著自己跪著。
“你们……”赵飞英转过头去,想再劝一下程蝶衣,程蝶衣正在打著瞌睡。
轻轻一笑。
转过了另一边,冷雁智也在打著瞌睡。
忍俊不禁。
转回了头,看著前方厅上的匾额。
正气浩然。
悄悄,低下了头。是啊,难怪师父震怒……
突然,左方一个人斜斜倾了过来,靠在自己肩上,正是睡得不醒人事的冷雁智。
真是的,要睡就回房睡吧。
正想叫醒他,右方又有一个人斜斜倾了过来,叹了口气,乌黑的发丝也搔著自己的耳。小小的、带著少女微微香气的头颅,也靠著赵飞英的肩。程蝶衣也正呼呼大睡著。
赵飞英淡淡笑了。虽然一动也不敢动。
让他们再靠一会儿吧。
赵飞英闭起了眼。
也许……因为自己也恋著这人体的温度。--
二庄主饶了赵飞英,只让他在自己房里闭门思过。
一夜,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