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幽挥剑怒斩,手中伴随五年的铁剑直刺那人肩膀,黑袍人霍然转身避开,嘶声喝道:“你这强盗,五年前就挖山打扰我师父清修,五年后居然还敢进来!今日...今日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声音嘶哑怨恨,却是个女子!
高逸幽悚然一惊,这矿山佛窟难道还有人居住?“你师父是谁?”他厉声喝问,铁剑与那女子的双剑交错碰撞,擦起道道可怕的火光...近距离交手的那一刹那,高逸幽在极度震惊中看清了她的剑,剑身两面皆镶有金色北斗七星,黑檀木剑柄,刻着巨龙盘卧图和诡异的符咒...
——七星龙渊,沧浪阁阁主的佩剑!
这怎么可能,沧浪阁总舵远在临安城西子湖畔,大约四十年前,阁主“千面巫宗”以七星双剑称雄江湖各派,名震天下。四十年后,沧浪阁仍是民间最令人忌惮的势力,巫宗虽然行踪飘忽,却不曾传出过去世消息,那巫宗的双剑,又怎么出现在雪山佛窟呢!
这神秘女子难道是...
高逸幽还未细想,黑袍人的七星双剑已将他的招式绞死,一道青光如蛟龙出海,直贯而下,刹那间将四周的尘雾照得雪亮一片...高逸幽只觉下腹被剑刺穿,一下子被击出几丈,重重地砸在了石壁上。
黑袍人伸出她那杀人如麻的手,缓缓取下了遮面的黑纱斗笠...
戎装男子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间,张大了嘴,几乎吓得浑身痉挛。
她的身体与普通女子别无两样,然而那雪白脖颈上,骇然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头颅!两个巴掌大的头颅紧紧依偎,墨色长发纠结着披到肩头。“她们”的形体乍看之下恐怖得令人不能承受,就是这样一具畸形的身躯,却点缀着两张异常j-i,ng致细小的五官,肤色浅淡通透,似是从未见过阳光一般纯净。“她们”持剑走来,肢体协调灵活,既像深山中的j-i,ng灵,又像地狱里浮出的魔鬼!
“她们”很美,却美得那样诡异。
高逸幽恍然明白过来,这两人本是一对儿孪生姐妹,却在母体里发生畸变,长成了双头怪胎。高逸幽瘫在地上,他猛烈咳嗽,在窒息中看着双头美女一点点靠近...
“若情,若情...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高逸幽奋力挣扎,最终痛得晕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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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入夜,太子东宫
东方若情半阖着双眼,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纤纤玉指勾绕着茶杯,轻靠唇前抿了几口,碧波似的眸子便闪过了一缕寂寞倦怠...寝宫里所有人都低头屏息,只觉公主殿下心思越来越深,行为也一日比一日荒诞,今晚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新花样。
只见公主的红裙下跪满了清一色的十个美少年,羞怯清秀,连眼神余光都不敢抬一下。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他们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衫,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敞露的衣襟里满是 y- in 靡春色。
大太监赵凛候在若情身旁,三十五岁的宦官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他一贯向着若情,今晚受了镇远侯墨天诏的胁迫,不得不忍着羞愤将十个美少年带进东宫,陪伴公主...他以为东方若情定要恼羞成怒,又是一场疯闹,不料若情既不召侍寝,也不拒绝。她只顾自己云淡风轻地品茶,当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
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一个中年妇人捧着药碗踏入寝宫,她恭敬而麻木地跪下,将药碗举过头顶:“殿下,您该用药了。”
赵凛微微抬头,赫然发现这上前伺候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被贬为宫妇的先帝胞妹,韩阳夫人沈孝君。记忆里她被贬后在若情身边伺候不到一年,就被调去暖玉湖畔做打扫的粗活。女皇重伤不愈,搬去暖玉湖畔静养不问朝政,倒是把沈孝君又调回了若情身边...
她明显地老了,明明不超过四十岁却两鬓霜白。沈氏皇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她在东方端华的控制下忍辱负重。不知是不是错觉,赵凛总觉得她空洞的眼神里还带着某种期盼,她还在期盼什么,期盼她的丈夫久病康复?还是期盼她的儿子从流放地平安回来?
“君姨,”东方若情忽然唤道,她接过药碗,目光终是移到了那些面首身上:“你说这些人,本宫该怎么处置呢?”
“这...”沈孝君低头,丝毫不敢回望东方若情的眼,讷讷道:“殿下是我大靖堂堂皇太女...侯爷此举...实在不妥!奴婢以为,应当...立刻将人送回侯府。”
东方若情唇角勾起,笑着望向赵凛:“赵公公觉得呢?”
赵凛神情僵硬:“奴才谨遵殿下旨意!”
“哦?”东方若情起身走到其中一个美少年面前,轻轻挑起他的下颚,粲然一笑道:“其实多一个人陪我玩倒也无所谓呢,可惜本宫还未婚配,万一在我肚子里留了龙种,我皇儿的出身岂不是卑贱至极么?”
那被公主挑逗的少年顿时脸颊绯红,赵凛闻言一怔,忽然气得攥紧双拳,近乎失控:“公主殿下冰清玉洁,侯爷此举,就是为了折辱殿下!奴才这就...将人逐出去!”
“慢着,”东方若情抬手制止,她缓缓踱到寝宫门口,身姿极为优雅撩人,望着深宫月色格格笑道:“来都来了,逐出去岂不是坏了侯爷的美意么?”
赵凛骇然:“殿下?!”
东方若情转过身,目光在寝宫内所有人脸上都能逡巡打量了个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这样吧,劳烦赵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