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追到米拉,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吗?”
“‘要做好陪伴一生的觉悟’。”
“那你现在呢?做好觉悟了吗?”
我迟疑,没有回答。
见我这样,高闻不再说话,摇摇头,继续练球。
在第四节课下课铃响时,高闻才问我:“她的回答是什么?”
“诶?”
“你向她表白后,她的回答是什么?”
“如果赢了,就在一起。”
高闻抬眼幽幽望着我,一步一步,咬牙切齿:“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我、我才不会伤害她!”从未见过如此隐忍怒意,以至于脸上表情都扭曲的高闻,或许,他对米拉的感情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
第28章28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飘在玻璃上,慢慢滴下来,好像人的眼泪。外面的路灯散发橘黄的光,投射在玻璃上,宛如滴在宣纸上的颜料,无所顾忌的晕开一大片。
灯光发出温暖的光芒,将台灯前面的一块地方照得亮眼,似乎这世界上不会再有黑暗般,让人心中充满希望。
我捏着银杏叶书签,思考着,等到比赛结束那天,把它送给米拉。
连着几天的雨,原本凉爽的天气变得湿冷,气温下降好几度。即使下雨,我也没有间断练习,早起穿着防雨外套晨跑;在学校,午休时趁着停雨抓紧练球,积水溅得全身都是,就去校队使用室换好衣服继续上课。
手机里放着薛之谦的《下雨了》,手边的英语习题册翻到第135页,我闭上眼趴在桌上慢慢失去意识。
从睡梦中惊醒,一旁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播放音乐,拿起一看才发现电量用完自动关机。我给手机充上电,长按开机,发现有未接电话。点开一看,是米拉的4通来电。
我急急忙忙回拨,紧张而焦急地期待她快点接通。
是那个梦成真了吗?我回想着刚才的梦,却发现根本想不起梦的内容,一扇紧闭的毛玻璃窗户将我无情关在记忆外面。瞟一眼墙上的圆钟,指针指着8:46,原以为经历了好几个小时的梦境,实际上才不过半个小时。
梦的内容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这时,电话也正好接通。
“米拉?”
还没等米拉继续说,我急不可待道歉:“抱歉,刚才听歌听得睡着了。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陆生……”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信号不好。
“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去哪里。即使我不在……这个世界照样不会有改变,地球也还是围着太阳转动。”是哭声。
听到她哭,我的心好像被抽掉空气紧缩成一团。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出来。”我去拿挂在门背后的外套,明明外套就在面前,拿了好几次才终于拿下来。
“不要。”头发摩挲话筒的声音,“不用,你不用来,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能说没事吗?你觉得我会就这样让你一个人吗!”
我对着话筒大喊,在客厅看电视的老爸老妈一脸茫然看着我冲出门。
○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急着出门,忘记拿伞,我把外套连带的帽子戴上,拦住一辆的士。
红绿灯被雨水覆盖,车窗玻璃被雨水遮住,整个世界变得迷蒙。所有的人在雨中被夺去知觉,冷漠而决然的缩着身子藏在伞下,毫不关切周围的变化,急匆匆往前走。
当我找到米拉时,她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缩在黑暗的墙角,长发从肩后垂下,遮住了她的脸。
“米拉?”我快步走过去,停在她面前。
借着手机的光,我看到她颤抖的双肩,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痛哭。
我又叫了她一声。
米拉这才缓缓抬起脸,看到她脸上干固的泪痕,一个晚上的变故让她憔悴不已。我蹲下来,抚摸她的肩。
“冷吗?”
她含着泪,点点头。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扶起她。湿漉漉的头发触碰我的手背,湿冷感从指尖传来。她身体虚弱无力,扶了好几次都无法站稳,我只好让她倚在怀里,把重力全部放到我身上才勉强让她站起来。
“这附近我不是很熟,你知道哪里有合适的地方吗?”
“就在前面……拐角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那里提供餐饮。”她依然靠在我身上,话语里都带着颤抖。
我们好不容易捱到那家便利店,进门时,不知哪里发出一声电子音:“欢迎光临”,夜深人静时发出这么个声音着实瘆人。站在收银台后面的是个年约五十的大叔,他面无表情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看书。
临街的落地窗前是一排白色塑料长桌,五把同色塑料转椅牢牢固定在地上,我扶着米拉坐下。在店里逛了一圈,手中拿着一包新的毛巾,结账时又点了一份热牛奶和两个热肉包。
我把毛巾拆开盖在米拉头上,好吸干一些残留的水滴,又拿另一块毛巾给她擦掉脸上的雨水,连同肩膀、后背一起擦干。
“喝点牛奶,身体才能暖起来。”我抓着米拉的手握住杯子,又把热包子放到她面前,“没想到还有肉包,趁热吃了。要不然我可要吃了。”我开玩笑说。
米拉乖乖喝了口牛奶,眼泪忽然吧嗒吧嗒掉下来。
“我开玩笑的啦!眼泪掉到肉包上啦!快点吃,要不然弄脏了。”
“我身上没带钱,上学的时候再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