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便用强力,却不想竟如此顺利。
他甩了甩衣袍,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明萨,然后带着得意的表情走出了明府,与顾庭相视而拜,上马离去了。
顾庭一直站在殿门口看着明萨安然的接下旨意,此刻明萨看向顾庭,见他眼神中尽是关切,便对他报以微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径自回了睡房。
此刻她不想有任何言语,她很想安静的呆着。
玉儿有些担忧明萨的身体,现在天寒地冻,而府内的炉火却连炭火都捉襟见肘,玉儿于是将其余房中的炭炉都取了来,想要让明萨感觉暖和一些,也好有些许睡意,她已经太久没有睡过觉了。
明萨见她忙叨着不停手,便对她说:“好了,玉儿你也去睡吧,不用把炉火都给我,反正我也睡不着。”
“郡主,你不能这样下去啊,你看你这几天瘦成什么样子。”
“是吗?”明萨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都忘了上次梳妆是何时了。
“你不能每天都不睡啊,这都多少天没睡了。”
“谁说的,我刚到府中就睡了一天,昨晚在船上不还睡过了。”明萨有些安慰玉儿的说到。
“你那是昏迷,哪里是睡。”玉儿知道明萨此刻是安抚自己,经过几天的患难相处,她对明萨郡主身份的客套和谦卑也少去了许多。
“好啊,你现在可以敲晕我,不然我如何睡呢?”明萨说这一句时,心绪又黯然下来,十七年来最疼爱自己的人们,在一朝一夕之间尽数离去,还能这样坚强的活着便已是足够,还奢望什么其他。
玉儿听了这话,眼泪就要流下来。
忙转身拜辞,生怕触到了明萨那本来就敏感脆弱的神经。
玉儿跑出房去,明萨呆坐在床榻上,没有眼泪。
那些眼泪前几天早就流干了,此刻她望着透过窗纸照进房内的明月,落寞的发呆,不知该悲还是该恨。
总是在最不经意间便想到父将,想到母亲,想到兄长,想到戎马倥偬的日月军。三千铁骑,幕天席地,身经百战,九死一生。
父将明池从严统军,铁令如山,只因他深爱他的将士,因为他知道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只有最严令的军纪才能让将士最低限度的受伤。
可是那些血与火,功与防,生与死似乎还历历在目,为何这些英雄男儿就此长埋黑土了?
家族覆灭,此等罹难,天还知道,和天也瘦。
念多情当有,当时皓月,照人依旧。
此时的明萨有些害怕这样的闲静,她很想有些什么事好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至于思绪一停滞,脑海中就尽是那一片黑色的焦土和灵堂内那满眼的白绸。
她不知道,此时确实有事正在发生着,而且是关系到明家千载声誉之事。
第五十六章罗织构陷
残灯外,看残月。
浅夜微雪,帘帏飒飒寒风。
话说顾庭去内城军的营卫去找明烈,将士们却都不知他去了哪里。
而就在片刻之前,云将军差人来唤,让明烈随他一同去往后宫,说是要去跟云氏取一重要物件。
明烈听了这指令,有些疑虑。天色已晚,此时出入国主后妃的后宫,按律是掉脑袋的大罪,他便迟疑的说到:“统领,此时末将恐怕不宜出入后宫。”
“怕什么!你随我去,我乃堂堂国舅,带个亲兵又何妨?”云将军说着已经不容明烈质疑的大步迈开了,意思是明烈你想跟来也得跟,不想跟来也得跟。
明烈心里揣摩着,提醒自己一定要时刻提防,万不可被阴谋陷害了。
两人一路无话,明烈跟在云将军身后,等云将军进了宠妃云氏的殿内,便让明烈在殿外等候。
明烈便警惕的立于门外,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扣了顶后宫祸乱的帽子。
却不想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明烈便感觉身体有些酸软,眼皮沉重,头脑开始不清醒,他心中大呼不妙,忙用力甩着头,试着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这里,想来自己必是被下了mí_yào。
却在不断摇晃之间,思绪更加昏沉了,接下来他所做的一切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明烈慢慢踱着步子朝着另一座宫殿走去。
夜色凝重,寒风吹过明烈的头脑,却不能给他带来一丝清醒。
在他的脑海中,一直闪动着一句警示的话,不要再向前走了!赶快回头!可是那丝缕的理智却如何敌得过mí_yào的差使。
来到那座潜意识驱使他要去的宫殿外,奇怪的是那座后妃的宫殿外此刻竟无一人守卫,这迷害的圈套谋划的还真老道,使得明烈径直就进了那道朱红色的殿门,随后拐了几个弯走到了房内灯火温愠的睡房外,明烈不自控的推门,那房门是从内反锁的。
房内的后妃听到推门声,以为是殿内的侍女,她已准备入睡,不知此时何事,便披上外袍前来开门。
这座精巧雅致的宫殿主人是新晋入宫的恬妃,也不过是及笄之年的年岁,生得恬静可人,脾气秉性又素来温顺乖巧,虽进宫不久,但颇受国主越安的喜爱。
恬妃未入宫之前就同明烈相识,他们年纪相仿,常于燕州贵族云集的宴席上遇见,一个玩世不恭,一个娴雅安逸,两人十分谈得来,也都相互有些好感。
却不想她却如此匆匆便被国主看中召进宫来,成为恬妃。
恬妃前来开门,门一开她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轻呼,心里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惊吓。
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恬妃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