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了。
某一天,姜雪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个生气故意不照看花草,打算给自己美美的放天假,反正平时也碰不到水凌寒,他也不知道这花有没有浇。
然而……
“今天的花草为何还不浇水?”谪仙一般的男子衣袂飘飘,眉心紧蹙。
“已经浇过了。”某女心虚的答。
“哦~浇过了?”
“嗯……已经浇过了,你瞧,那上面不是还有露……水珠吗?”
姜雪月一指几颗挂在草上的孤零零的露珠,一副确实浇过花的凌然样。
水凌寒挑眉看着眼前人千变万化的脸色,随即提上木桶,一言不发向湖边走去。
“哎,你提着桶干嘛,都说已经浇过了!”她在后面干着急,难道自己偷懒被看穿了?
水凌寒依旧不语,默默打好一桶水,挽起袖子浇起地上花草来,这样朴质的活儿,经他一做,竟是拥有别样的美感,如此的恬淡安然、温暖祥和。
“你……”一个你字出口,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羞愧难当。
“不用说什么,今天你没干活,自然也就不用吃饭了。”他语气淡淡,头也不抬的说道。
姜雪月瞪大眼睛看着浇花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一天不让我吃饭?”
天哪,一天不吃饭,自己会饿死的,早知道就浇花好了,这人是不是有千里眼,平时她那么勤奋没见过他来看一下,一偷懒来得比兔子还快!
不行,自己累死累活还没饭吃,这不公平!她得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力。
“我只是偷了一会儿懒而已,可这一个月却是兢兢业业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大半夜才休息,我这么辛苦,你不能不给我饭吃!”姜雪月气鼓鼓道。
“是吗?”水凌寒终于抬头看她,清透深邃的眸子叫人不敢直视。
姜雪月感觉自己无所遁形,所有被黑暗掩藏的心思似乎□□裸的呈现在他眼前。她不觉垂下了头,怔愣站在原地,冷风让人瑟瑟发抖。
水凌寒适时收回目光,侧身越过眼前人,细心地为花草浇水,干涸的地面渐渐充盈湿润,花草愈发娇嫩可爱。
过了很久,身后再也听不见落水声。姜雪月转过身,看着梨花掩映间一抹同样纯白的背影,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思绪不定。
那双美丽的眸子不禁垂下,蝶翼般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大片黑影。
这天她一个人依着梨树愣愣失神,湖面上的风吹动长发,略有些冷意,姜雪月就这样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大大的眼睛始终盯着水光潋滟、清澈如镜的湖面。
几步开外,水凌寒脸色平静,转身离去。
又是一个早晨,莺飞蝶舞,梨花落了满身。
“如果你没有救我,或许现在我也不会那么痛苦。”梨树下,姜雪月侧脸看着来人。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叫做悲伤绝望的味道。
水凌寒挑眉,“看来这一个月并没让你好好反省。”
“我知道,你是故意安排那么多事情给我,让我没有精力分心自责难过,”那美丽的眸子黯淡无光,“可是,有些事情越是逃避越是挥之不去,回忆就像一株藤蔓,慢慢缠绕身体,扎进内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曾经犯下的错。”
“每个人都会犯错,都会有情非得已。”
“呵呵,并不是每个人的错都能得到原谅,情非得已不过是一种借口。”
水凌寒看她,静静等着下文。
姜雪月幽幽道:“我放了叶魇,亲手杀死了师叔祖,同门因为我死的死伤的伤……”
“是你的本意?”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每一次精神都会恍恍惚惚,好像做梦一样,仿佛那不是我,而是杀人的恶魔。”
水凌寒凝眉看她,随即冷冷道:“你被人控制了。”
受人控制!姜雪月身体一颤,眼前浮现出一张黑色的金属面具。是他?
“控制你的人应该是抓住了你致命的弱点,然后趁虚而入。”
“我会怎样?”
“只要那个弱点一出现,你会被他立刻控制,想必幽魂也是为了防止本体反抗才被植入骨血的。”
仿如晴天霹雳,姜雪月瞪大双眼,一个踉跄,背脊撞在梨树上,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
她咬咬唇,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平复,“难道,就没有摆脱控制的办法?”
水凌寒摇头,“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控制术,除了操纵者,很难有人解开。除非……”
“除非什么?”姜雪月急切问道。
水凌寒紧紧盯着眼前人,薄唇轻启:“九毒草或者你的弱点消失。”
“九毒草?没有弱点?”她神色迷茫。
水凌寒继续道:“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弱点,即使神仙也不例外。为今之计,你只能稳定情绪,不让这弱点显现,操纵者自然无法控制你。”
“嗯。”姜雪月垂眸,想起自己从去过迷离林后便常常心浮气躁,一系列的意外也接连不断。
突然回山破坏玉魂山屏障,潜入山顶放走魔头,被抓走后逃回再伤师兄弟……一桩桩,一件件,她还以为是自己走火入魔、恶念所致,没想到冥冥中是遭了他人暗算,沦为了雪灵宫的工具。
怒意油然而生,姜雪月微一招手,飞花剑便至掌中。
“你要去哪儿!”水凌寒拦住她。
“让开!”
他微微侧身,姜雪月毫不犹豫踏步朝前走。
“别忘了,你中了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