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岚风起崖岸,霜雨淋漓星寰,繁花烬逝,夜色纷然。
菲儿环抱着然然,氤氲泪水迷离了紫色罗兰,“然然…然然…醒醒…醒醒……”
“大家…大家都走了…我不想…不想再一个人了…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呜……”
“你要笑哦…菲儿……”
“然然…然然…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然然…真是太好了……”
银色眼睑流光闪烁,凝望着那梨花带雨的容颜,然然浅浅的笑了笑,纤白的手指拂去了那未干的泪痕,“菲儿…笑哦…会…幸福……”
“然然…然然…你说什么…然然…然然……”
“啊,真是看不下去了,你不明白吗?他马上就要死了”。
“死?……”
“对,死!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他们都死了”。
“因为我?……”
“对,因为你”。
“是我的错……”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但弱小就是错,因为你很弱,所以他们都死了”。
“想要救他们吗?那么拿出你的决意”。
“决意?”菲儿仰起紫罗兰似的眼眸,淡薄的瞳孔闪烁着丝丝迷惘。
“对,拿起它刺向这里,那么这个就是你的了”,玄衫男子将一短剑扔向地面,以冰晶雪魄指着自己的胸口似笑非笑道。
“……!”
“办不到吗?好,我再帮你一次”。
见菲儿怯懦的模样,玄衫男子冷笑出声,伸手一指,一道雷光激射向冰封中的莫蒂,崩碎的冰骸模糊了夜月星光。
“还不够吗?那这样呢?”他看向昏迷中的然然,墨色瞳孔寒冰凛冽,刹那间血红的流光激荡隐现。
血红,血红,摇曳的血色绯红,浸透了千顷烟波,湮没了万里长空,“我恨你!恨你!恨你……”
“那就为他们复……”
“我恨你!恨你!恨你……”
菲儿仰冲上前举剑刺向似笑非笑的男子,紫罗兰似的眼眸摇曳闪烁着,突然间一轰鸣声袭来,跌碎了血色残阳。
菲儿颓然落地,幽黯雾霭迷蒙了秋月海潮,“血…血…啊……”
“死了…死了…大家…大家…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啊…对不起…对不起……”
“主人……”
玄衫男子摆了摆手止住血蝠的话语,随后缓步向菲儿走去,玄黑夜幕蒸腾着星影流华,“这就是你的决意?这就是你的愤恨?”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师妹!”
“呐,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神?佛?不过一堆令人作呕的伪物!”
“哦,难道是良心?良心?良心!弱肉强食,这么个混账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你是想保持那高尚的情操吗?你是想成为那至洁的圣女吗?那就在被玷污之前击溃所有想要侵犯的渣滓!佛挡屠佛!神阻灭神!”
“就是这么简单,不要理会那堆令人作呕的伪物,多用用脑子,弄明白你想要的究竟怎样才能真正得到……”
“弱小不是你的错,软弱才是你最大的错,师妹!”
“反抗啊!复仇啊!审判邪恶啊……”
俯瞰着那虚舞冰翎,凝望着那紫色罗兰,他不禁嗤然而笑,“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好呢,师妹?”
无有回语,只那凄冷的寒风逡巡着……
“呐,师妹,你真是无趣啊……”
“有了”,突然间他似想到了什么,不禁拍了拍手,取出一冰晶雪魄,灵力流转间晶魄消散化出一琉璃珠,随即他将之种入菲儿体内。
凝望着那于琉璃丝蔓律动下消散的身影,尖薄的嘴角高高翘起,勾勒出丝丝笑意,“师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梦昙花,是为兄好不容易方才得到的”。
“梦昙花以魂魄为床,百年一开花,一花开一世,百世化人身,消解尘缘执念,无论悲痛欢喜,无论爱恨离绪,唯有彼岸花方能唤回那遗落的碎片……”
他顿了顿,转而看向不远处的血骸,幽暗瞳孔流光闪烁。
冷冷的笑了笑,玄衫男子取出另一琉璃珠将之种入其内,随即踏入天门而去,“万载后再见,希望到时你能够有趣点……”
万籁俱寂,流荧缥缈,雾澜星海之间,一道者与一王者对局而坐。
道者散发赤足,口衔酒葫,悠然而惬意;王者冠冕霓裳,星云环绕,堂皇而威仪。
手握骰盅,声声摇曳,持子以对于表,王者畅然而笑,“道友承让了”。
“非也,非也”,道者手持酒葫阖目而望,淡然长叹道:“不断其因,不定其果,以运势择其行,此即为天衍”。
“天衍无常,其之莫测源于心之变幻,却是不在一棋……”
话音未落,一光华迤逦而出驱散了雾霭阴霾。凝视着那陡然逆转之局,王者不禁轻咦出声,“这是……”
遥望着那韵律流转之琉璃丝蔓,迷蒙光影长叹了口气。他伸手一托,一绯色花朵飞舞飘散,向着那潋滟之处迤逦而去,紧接其后伴随着绚丽虹霞一云中仙子氤氲而出……
“唉”,聆听着那风谷间的彷徨凄婉之曲调,清远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听见那阵阵叹息声,亚明转身抄起酒葫狠命灌了两大口,凄冷的云烟迷离了黯淡的晚霞,“俺说你能不能回句话!”
“已经够了……”
“啥?”
“你不懂……”
“俺不懂?!俺不懂?就你懂?就你明白?别人都是傻子?”
“俺告诉你!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