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保重!若是他日上了京都,定然请来看望聂缙!”他双手交握深深作揖。
徐世柏看着他,想起了曾经的故友,一时间心有感慨,眼中落下老泪来,侧过脸用袖子抹着。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碧媛却很喜欢昭和,她带了些江南的土特产,干笋慈姑之类的交给春华带回去吃。
昭和对碧媛眨眨眼睛,耳语道:“你心里想的,他如何能猜到?像你这样洒脱的女子,怎么也这般腼腆起来?若是喜欢,便大胆的说出来,否则,难道等到天荒地老?”
碧媛低头,脸颊微红,沉吟不语。
昭和拍拍她的肩膀,轻笑道:“这可是我的忠告,成与不成,可是在你了。”
顾天泽知道她身份之后倒是收敛了不敢胡言乱语,沈拂只是深深一揖,便是作别。
昭和上了马车,却见碧媛快步走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一点小礼物,算做个纪念吧。”
昭和笑着收了,马车车轮转动,聂缙骑马跟在后边,一行人向着十里亭外缓缓驶去。
碧媛看向白衣男子,只见他双目跟着那马车,眼眸深沉,若有所思。可是她却猜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赠给昭和的是她手绣的一方帕子,只是同那封帕子一起装的,却还有一把扇子。
她亲眼看见他做了那把扇子,可是却踌躇犹豫着,终于收入了锦盒,究竟送给谁的,她知道,他也知道。
只是沈拂还不知道,那把玉骨扇她已经帮他送给了昭和。
马车里,昭和打开了锦盒,是一方丝帕跟一个玉骨扇子,丝帕上绣着五彩牡丹,一看便是个巧手姑娘手作的,另外一个玉骨扇看着小巧,当她打开扇子的时候,上面两行飘逸却遒劲的墨字顿时映入眼帘。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昭和轻念出声,末了有一个题字“拂”。
昭和的手轻轻一抖,紧紧攥住了扇柄。
她悄悄揭开车帘,探头向外望去,只见远远十里坡上,一人白衣翻飞,翘首而望,目不转睛的看向她这个方向,目光一直都没有挪动过。
她落下了车帘,眼帘垂下,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枚玉骨扇。
他这句话仿似是对她所说的,他的意思是他有朝一日要“直挂云帆济沧海”,他是要上京都的,当他金榜题名天下知的时候便是来找她的日子吗?
昭和自嘲的笑了笑,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前世她使尽百般机巧都不能成的事情,今生却在她退却的时候引得他心心念念,难道不是一个讽刺吗?
她也想看看,当他到达京都之时,没了她的阻碍拘禁,他到底会否青云直上直跃龙门。能看到那一日,似乎也是很有趣味的事情。
“停车!”昭和一声呵,马车立即停了。
她下了马车,对聂缙道:“坐车坐的累了,我要下车骑马遛一遛!”
聂缙深深看了她一眼,劝道:“不要吧,这里地方荒僻,你瞧前面是个山谷,怕是有歹人出没,最好不要乱走。”
“我就要去,你管得着我?”她赌气嘴,下了马车便身姿矫健的翻身上了一匹白马。
“瞧,那边山谷春暖花开,可不是美的很吗?”她脸上带着雀跃之色,回头对聂缙道,“你同我一起来,其他的人都别跟来了!”
昭和一马当先,聂缙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只得抽了几鞭子跟了上去。
肖远跟春华对看了一眼,两人站在远处果真没有跟过去。
入了山谷,里面的情景便被两边的林木挡住了,看不到状况。
昭和一如山谷,便看到两边高高山壁,谷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野花遍地,果然是个风景宜人的好地方。
山谷上方的林荫里,幽暗的林木后面闪过几个影子。一个人低声问身边的人:“此事可是有诈?”
那人低声道:“应是无诈,公主任性,喜欢冒险,极有可能在只有聂缙跟随的情况下独自游玩,曾经府邸中也发生过一样的事情。暗枭卫总共十个人,留在外头的有八个,其余两个不知所踪,不足为惧。”
回答的人声音很低,却是女子的声音,正是秋容。当她说到“聂缙”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心底隐隐刺痛。
她不想杀聂缙,也不想他因自己而死。可是如今情况却是骑虎难下。她既然犯下了事情,她不杀昭和昭和必定会杀她,她也是不得已为之。
山谷中,一男一女仿似不知人间忧愁,在鸟语花香的美景中流连忘返,突然,几道黑影闪过,银色的刀光反射着刺眼的阳光,齐齐从山坡上的树林子里纵身下来,如同鹞鹰一般直刺昭和的心口。
黑影倏然加多,守着山谷前后,加环绕在周围的,整整十几个人将他们围的密密匝匝。
“小心!”聂缙脸色一凛,挡在了昭和的身前,“他们怕是倾巢出动!”
昭和狠狠咬牙,紧紧握着手中的软鞭,冷声道:“来的正好!本宫就怕他们不会倾巢出动!”
“先干掉那个男的!”一个蒙着面巾的黑脸汉子怒喝道。
“不……”他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呼,她再也想不到,他们杀昭和之前第一步竟是杀掉聂缙!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尽管那声音低了许多,昭和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她不敢置信的望向那个黑影,心口仿佛被刀子刺了一下一般:“秋容!真的是你!”
主仆四年,她待她不薄,她竟带着人来杀她?
“别理她!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