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然而背后空无一人,只有冥火幽幽。
“我……”她望着此时已经沉寂安宁的玉珠,懊悔道,“君上,属下刚才并非有意暗算!是这串珠自行发力,我也控制不得!”
“哼,既是你的武器,怎会不听使唤?”
“大概是因为君上刚才忽然施法,串珠一直护佑于我,以为君上要取我性命,便朝您发起了攻击。”沐琼茵为了保命,也只得临时想出这样的说辞,然而魔君却并不接受这一解释,寒声道:“镜无忧,本座对你不薄,你却心怀叵测!既然如此,就在此处独自待着,要是还妄图说谎掩饰,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别想着再见天日!”
言罢,也不给她分辩的时间,两侧冥火陡然一灭,废殿便又陷于黑暗。
“君上!”她仓惶呼唤,魔君的声音却再未出现。
回音在空旷黑暗中萦回震荡,尤显孤寂冷清。
沐琼茵又气又急,虽然之前一直想要有所行动,可刚才在那甘华神树中自己根本没有动手的念头,谁知道魔君会被那串珠光亮惊得主动出击,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后果。
简直冤枉得要命!
她扶着倾斜的断墙,迎着远方那微弱星光在废殿中缓慢前行,好不容易到了边缘,却发现这殿堂竟是悬空飘浮,四周茫无际涯。
足尖一动,便有碎裂的石块跌下无尽黑暗,连个声音都没传回。
沐琼茵只得退回几步,在黑沉沉的废殿边缘默然。
——这个地方,怎么和上次倾河带她进入的浮云殿遗址如此相似?
她迟缓地走到殿堂的另一端,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团光亮微弱的冥火。借由此光,极目远眺,果然望到更深远的地方有碎裂的石块石柱飘浮空中,正是上次看到的景象。
可是周围并无那个熟悉的身影,黑暗空渺的宇宙好似已经千万年不变,如今也没有一丝生机。
“倾河,倾河长老……你在吗?”沐琼茵扶着身旁的石柱,小心唤着。
喊声回荡不绝,然而与刚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断石残碑依循着自己的轨迹,缓慢地,寂静地飘浮来回。
仿佛在告诉她,身处于这个被时间遗忘的空间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沐琼茵失神后退,倚着石柱蜷坐下去。所有的法力在这儿都施展不出,魔君想来是真的生气恼怒,才将她关在无人之境。然而她该交待什么?难道真要将自己的来历说个清楚?那样的话定会死无葬身之处……
想着想着,不由悲从中来,倚靠着冰凉的石柱又唤起倾河的名字。
残碑断石沉默无应,喊得嗓子都哑了也看不到有人出现。本来这浩瀚黑暗就令人心生幽寂,如今站在将断未断的石阶上,沐琼茵唯感无助,虽用力抿着唇,眼前渐蒙上淡淡水雾。
她失落地往回走,脚步声空空回响,忽一瞬,前方竟又燃起一团碧蓝火焰。
光影如水,照拂着荒废苍凉,沐琼茵在惊愕中回首,却见废殿外飘浮的石碑上,坐着一个青衫历历的少年。
他一手撑着下颔,蹙着眉,眼里满是无奈,“好好地在这休息,却有人大喊大叫,打搅了我的清梦。你说该如何补偿?”
“长老!”
在这绝境中又看到倾河,沐琼茵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朝他奔去。
石阶断在半空,她只能站在那里,遥遥望着倾河。他不做声,指尖微微一抬,身前便又燃起一盏白焰。
在微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更为柔和,眼眸也越发清澄深邈,像是融入了春日的雪,带着几分温暖,又沉静幽凉。
沐琼茵有些踌躇,局促间不知应该如何诉说自己的遭遇,只怔怔道:“我不是自己闯入,是君上,将我关了进来。”
他还是老成地叹着气,“那你必定是惹恼了君上。”
“可那是误会!”她忙不迭又将先前之事说了一遍,倾河皱着眉听罢,一言不发。沐琼茵愣了愣,小心问道:“长老也不信我?”
倾河瞥望她一眼,“你叫我如何能信?”
“我没有理由向长老说谎啊!”
“怎么没有?”他故意作出倨傲冷漠的样子,鄙夷道,“我也是魔界元老,你如果想骗君上,自然也要在我面前演戏。难道还会对我说什么真心话吗?”
“我没有要害君上的念头!”沐琼茵被逼急了,眼里的濛濛水雾浸润而出,沾湿了乌黑羽睫。
“欸?你这是干什么?”倾河显然没有料到自己随意一说,就会引来她这样的反应,神色稍稍一变,双眉蹙得更紧,“我也只是在剖析事理,难道说中了你的心事?”
她攥着手,无法辩驳,也无力辩驳。
神木之中虽无杀机,可自己毕竟藏有异心。面对魔君也许还能继续掩饰,可不知为何,在倾河目光的注视下,她却觉得自己很是虚假。
沐琼茵紧抿着唇,背转身子顾自走向幽深的废殿。
倾河坐在缓慢浮动的石碑上,望着她的幽幽背影,心里竟也有些茫然。
石碑移转至台阶方向,他轻轻掠起,衣袂飘扬,落足在殿堂边缘。
慢慢跟在她身后,她却始终没有回头,一直走到了悬浮在半空的冥火前。
光亮稍显黯淡,正如她的心情一样。
沐琼茵望着那团毫无热度的火,垂下眼睫,倾河在她背后又喟叹一声,“不说话,是还在生气吗?”
“没有……”她低落地摇头,倾河不知她内心复杂,只以为她必定是因为刚才被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