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见识浅薄,还以为长老可以随风来去,自然不需住处……”
话还未说罢,却听得远处有人高喊一声:“主人原来在这里,害我寻了几座山岭!”
“寒天?”沐琼茵转过身,果见寒天一脸兴奋地朝这边奔来,雪亮长刀横架肩头,惊得两侧人群纷纷闪躲。
不料此时风声顿起,沐琼茵只觉身子一僵,便被席卷而来的强力裹挟了进去。
*
她讶然惊呼,眼前闪过无数亮痕,一时迷蒙了视线。
待等看清周围,赫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浩渺宇宙。
漆黑无垠的夜幕中,无数断裂的石碑石柱缓缓飘浮,让她不由想到了被魔君毁坏的乾真宫。而现在,她就坐在一块残缺不全的石碑上,纵然罗裙低垂,裸|露在外的脚踝还是感到阵阵冰寒。
她惶惑不已,转回头才见倾河亦端坐在飘浮的碎石上。他抬起手,半空中亮起了一盏青焰。
沐琼茵望着四周,惶惑道:“这是哪里?”
“你不是说我没有居所吗?”他有意扬眉,显露出少年才有的骄傲,“就让你开开眼界,免得以为我无家可归。”
她怔然四顾,想不通如此荒凉的虚幻空间怎会被他称为“家”。
“可是这儿也太过空旷无边,又漆黑一片,断壁残垣,冷冷清清……长老住在此处,不会觉得孤单吗?”
倾河却道:“为什么一定要热闹?我讨厌魔市那样的地方,乌烟瘴气,吵嚷无休。”
沐琼茵饶有兴致地观察他,觉得他俨然是个故作高深的少年。“就算不喜欢喧闹,也不一定要如此极端啊……”
他冷眼睨着,语声深沉,“极端有什么不好?平淡无奇才可怕。你觉得此处阴冷,我却认为美不胜收。如此孤寂浩渺的宇宙,布满苍凉印痕的残石断柱,岂是寻常人能看到的景象?置身于其间静坐思索,你难道不会有所感悟,甚至悲叹人生短暂,生命渺小?”
——怎么这魔界中一个一个都是中二少年?
沐琼茵心里疑惑,面上只得违心应承。“长老果然眼界开阔,非同寻常!”
倾河却并不太高兴,“你不想在这待着?”
“这倒不是。只不过……”她见远处又有残破的石块缓缓飘来,不由道,“长老的家为什么会是一片废墟?或者是,此处曾经遭受过浩劫?”
他默默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沐琼茵忽然想到了他早已亡故,而今坐在断裂的石柱间的少年,虽然眉目俊朗,却只是一缕缥缈的元神。
再望向空寂的黑暗宇宙,她心生感伤。
——是不是,就在这场浩劫之中,倾河不幸身亡,死后却将印刻着战争记忆的遗址作为栖居之地?
倾河的眉宇间亦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你没有听说过数百年前,天界曾与魔界大战吗?”他的声音在浩瀚间微微回荡,“那时天帝招来众神围攻魔界,这里原是历代魔君即位的浮云殿,却在战役中毁于一旦。”
说到此,他又冷笑一声:“可惜天界众神再怎么气势逼人,在那场大战中也未能将魔界彻底摧毁。我们因此离开了原先所在,迁移到了北海之上,从此与世隔绝,轻易不与外界交通。不过这些年来天界想必也在不断寻找机会,想要再来一场屠杀,才能显示出众神威严。”
倾河目光寒彻,沐琼茵有些心虚,只好附和道:“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看来君上真是任重道远……”
倾河看看她,疑惑道:“身为妖王部属,怎么对神魔之事全然不知?妖王都养了你们这群小妖干什么的?平日里给它逗趣嬉戏?”
沐琼茵叫起屈来,“我之前就跟断护法说过,因为受伤导致记忆混乱,以前听说过的事情也都记不住了。”
倾河叹了一口气,慢慢躺在了悬浮轻晃的巨石间,“这样也好,或许你以前有过不少伤心事,全都忘记了倒也干净。”
她倒没想到倾河会这样开导,愣了一会儿,又道:“倾河长老,魔君也经历了那场浩劫吗?”
他怔了怔,“你是说现在的君上?”
她诧异点头,倾河望着黑沉沉的上空,“他是在浩劫之后才被带到此处。”
沐琼茵更是不解,“……君上以前并不是魔界的?”
“有什么惊讶的?”他撑坐起来,手中一上一下抛着碎石,“是先君找到了幼小的他,并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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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先君?”
他皱眉,“先君,就是前一任魔君。若不是他,魔界早就被天界消灭,也不可能残存于这北海之上。”
沐琼茵听得认真,想要从他这儿获得更多有用的讯息,可是倾河说了一半,却又停下看她。“镜无忧,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说给我听听?”
“我……我也不知倾河长老喜欢听什么。”
“你随便说说,说不定能为我解闷。”
他说的随意,沐琼茵心里却打鼓。关于天界景致绝不能讲,妖界奇闻她又不熟,绞尽脑汁想了片刻,忽而正色道:“长老可曾听说过极北之地有座摩净山,山上尽是琼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