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人来到荷塘,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还是有几分胆量,更加笃定秦玉拂是留有后路。
既然她肯来,就不会出声喊叫,缓缓松开附在她唇上的掌心,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掌心抵在假山之上,秦玉拂依然在他的掌控之内,易寒才发现假山上凹凸不平,方才想起她刚刚闷哼一声。
从腰间掏了药瓶送到她手中,不用讲秦玉拂也知道,那是同上次一样的白玉药瓶,此时她的背脊已经红肿。
他几次救自己,有两次赠药,看上去似乎不是那般冷冽。
耳畔却似传来易寒低沉幽凉略带沙哑的质问声,整个人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冰冷。
“不知秦姑娘约在下前来,究竟有何目的?”凌厉的眼眸如剑刃一般劈开暗夜,浑身散发的凛冽,让人心中颤起。
秦玉拂被她如此犀利的眼神看着,紧握着白玉药瓶,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眸,毫无一丝惧意,不能够被易寒吓到,有些话她必须说出来。
“易先生肯来,就应该知道我留有后路,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情,就会有人将消息告诉江大人,到时候将军府有什么样的后果,即便我不说先生也能够猜得到。”
易寒只想知道她的目的或者条件,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废话,眉间的寒意又多了几分。
“所以呢?”
秦玉拂终于将话锋转到对自己有利的时机,为了让易寒更加相信她的意图,不得不再啰嗦几句。
“我自幼养在深闺,对奇门遁甲机关术情有独钟,无奈父亲与哥哥只准许读《女戒》《女德》,只能够暗自专研,苦无人指点,所学毕竟有限。”
“那日去将军府向先生道谢,先生闭门不见,吃了闭门羹,原本只是由着性子想要找到书房所在,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先生布下的机关,心中自然暗喜,就猜到这后院里一定有秘密,没想到竟然藏着一个人。”
暗夜中传来易寒一声冷哼,秦玉拂感受到一丝愠怒,还是耐着性子听全了,前因后果她必须讲清楚,她懂初涉机关术,经不起试探,会穿帮的。
“只要推算出阵眼的位子破除悬镜阵并不难,难的是将军府的内院,似乎还隐藏了一副星辰绝杀阵,那是玉拂一直向往,苦无人教授。如果先生可以教授秦玉拂机关术,秦玉拂愿发誓绝对不会将将军府内的隐秘说出去。”
易寒没想到秦玉拂的条件竟然如此简单,暗夜中见她明丽清眸,如朗朗皎月。秦家与九皇子即将联姻,他不杀她的目的原本就是想利用秦家破坏朝中格局。
答应她可以说正中下怀,没有人愿意被人威胁,易寒唇角勾起冷意,“我见你也有几分天分,如果你明日午时前,到将军府烹煮一杯茶,若是易某人还满意,便如你所愿。”
秦玉拂心中暗喜,易寒总算答应她出入将军府,只是经过今晚之事,怕是很难出离丞相府。
呐呐道:“可是,刚刚先生惊动了暗卫,我又不会武功,想出府没那般容易!”
易寒相信元脩回到绣楼找不到秦玉拂,一定会再返回来,他必须尽快离开,眼看着天就快亮了。
“我并不担心你将事情说出去,江兖也不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怀疑将军府通敌卖国。所以这条件是不会改的,至于能否做到,那就是你的事情。”
秦玉拂见易寒消失在茫茫暗夜,朱唇淡咬,紧握素手,难道她要插上翅膀飞出将军府吗?
正文第十章拜师
秦玉拂一心想要营造痴迷机关术的女子接近易寒,好不容易能够出入将军府,却是留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静下心来分析此时的处境,易寒已经惊动了元脩,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深更半夜有人来到她的绣楼,接二连三的出现情况,哥哥又派了元脩来,父亲母亲为了她得安危,一定会将她囚禁在府中,她如何能够脱身,在天亮之后赶到将军府?
父亲担心自己的安危,并不想自己嫁给九皇子,能够感受到父亲似乎很忌惮绣衣使。
暗夜中,感受到一道凌厉的寒光朝着她的方向投来,秦玉拂霍然抬首,黛色身影已经现在眼前。
“元脩!”
元脩去过绣楼,见到案几之上匕首留下的痕迹,断定秦玉拂是去见了熟悉的人,否则深更半夜,怎么能够躲开府中的护卫独自一人来到荷塘,他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小姐去见的是什么人?”
他的主子是秦惊云,若是秦玉拂出了事情,是他的失职,声音很冷没有留半分情面。
元脩的质问让秦玉拂不喜,仰起头看着面前瘦高身影,黛眉微凛,“哥哥留下你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你竟然连今夜来的人是谁都不清楚,你该关心主子的安危,而不是来质问我去见了什么人?”
元脩看着秦玉拂袍袖中隐隐露出的白玉药瓶,定有私情。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夜半私会男人,不知羞耻,若是传扬出去只会给丞相府抹黑,丢大少爷的脸。
不过秦玉拂有一点说得对,她现在是他的主子,敷衍抱拳道:“不知小姐哪里受了伤,可否传郎中前来。”
秦玉拂听出他的讽刺,没有半分恭敬,恨恨的咬着贝齿,从没有见过护卫的脾气,比主子还大的。
秦玉拂步履匆匆冲着绣楼而去,元脩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半途见着管家带着人前来,是在四处找她。
秦玉拂怨怼的看了一眼元脩,不用说此事一定惊动了父亲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