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你们了。”
云起点头问道:“那个买船的人长什么样?”
渔夫笑道:“人家蒙着脸就是不想让人看见,我肯定不去看啊,这种江湖上的壮士就算不给钱我们也不敢逆着他,何况人家给的钱也不少。”
云起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扶着徐通政进了船,渔夫见二人上了船,叼着烟斗悠哉往回走去。
云起拿起船桨用力一撑,船缓缓地破开薄冰向前漂去,云起将船桨放在船舱,拍了拍手,坐在船边,看着船晃晃悠悠地漂。
“你不会划船?”徐通政见云起袖手坐在船边,有些诧异地问道。
“徐夫人会?”云起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不会。”话一出口,徐通政就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们二人都不会划船,那么就顺水漂流?”
“是,绑匪并没有指明方向,也就是笃定我们二人都不会划船,那就不需要指明方向,河流的流向就是我们应该去的方向。”云起道。
徐通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船所经之处是一片竹林,即便是冬日也别有一番傲骨风情,墨绿色的竹叶上承托着白雪,相互映照在夕阳下,染上一片金红。
夏侯玄面色不佳地看着漂着薄冰的湖面,道:“还真是煞费苦心。冬天本就没有几艘船,若是乘船跟上,不仅立马就暴露而且方便他们在暗处击沉船只。”
叶妩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手炉放了下来,伸手解开外氅的带子,道:“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泅水跟上。”
“你水性本就不好,我跟上就好,你在这里等我。”夏侯玄按住叶妩解带子的手,道。
叶妩笑道:“自从上次在水中吃亏之后,我就央求我爹给我找了个女师傅教我泅水,而且为了防止在冷水中不习惯,我还渐渐用了冰水,我可以的。”
夏侯玄松开叶妩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你总是给我惊喜,可也总让我心疼。”
叶妩笑了笑,脱掉外氅,拭了拭水,跳了下去,夏侯玄也跟着甩掉披风,跳了下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天边只余下一线模糊的金色,另一边启明星已经升起,沿岸的竹林越来越近,水道越来越窄,竹林中一座不甚高的塔一层一层地向上旋转着,与杭州的雷峰塔有形似之处。
“我知道此处是哪里了。”徐通政忽然开口道。
云起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神情中带着倾听的意味。
徐通政苦笑了一下,道:“皇上身体不好,为了社稷大计,不能出去微服,所以就通融了钰王与贤王出去行走,每每二位王爷归来,皇上必与王爷秉烛夜谈,听大好江山的无限风光。就在几年前,钰王微服去了西湖,回来后与皇上描述了西湖风光,皇上一时神往,钰王便将此处修建了一番,雅称‘小西湖’,还在小西湖上修建了一座塔,别名‘小雷峰塔’,”徐通政伸手一指前方的塔,“就是此塔。之前熙儿一直吵着要来小雷峰塔看看,没想到却是以此种方式来游了一番。”徐通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云起没有说话,神情中却是淡淡的同情与担忧,伸手拉住了徐通政,徐通政反手握住云起的手,将她扶上了岸,随即知礼地松开了手。
云起收回手,四处打量了一番岸上的风景。不同于刚刚见识的风光,此处竟然无一株竹子,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低垂着枝条的柳树,确实有些形似杭州的西湖。
柳树上无一片柳叶,光秃秃的枝桠上零星地挂着冰晶,被压得更加低垂无神。树干干瘪树皮皴皱,没有一丝竹宁折不弯的傲骨,相形之下,更加谄媚低俗。
层层叠叠的垂柳中间有一条小路,青石板的小路上却有一个大红色的包袱挂在垂柳的柳条上,本就弯细的柳枝被压得更加低,堪堪垂到地面,就在包袱的下方还落着几滴浅红色的痕迹。
云起一眼望去,心头跳了几下,忙转头去看徐通政。徐通政两眼直直地盯着包袱下面的红痕,血顺着他的嘴唇流到衣襟上,他恍若不觉地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一阵风夹着雪渣卷了过来,迷了云起和徐通政的眼睛,云起忙抬手遮了遮眼睛,待风过去,云起转头看向徐通政,徐通政眼睛紧紧地闭着,一滴掺着血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云起忙从袖子中抽出一方帕子,替徐通政擦了擦眼角。
“我无妨,刚被风雪迷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一阵风雪,徐通政呆望着垂挂着的包袱,待他反应过来之时,眼中一阵刺痛,泪水不由地顺着眼流了下来,现在眼中刺痛缓解不少,徐通政方道:“快去袱。”
被风一吹,徐通政的眼睛更加猩红,似是有血丝漫过眼球,配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如山魅一般。
云起收回手中的手帕,转身走上青石板。
经过刚才的一阵风,挂着包袱的柳条更加低垂,快要垂到地上,而连接柳条的柳枝隐约可见断截面。
待云起走近,只见包袱上依然挂上了冰晶,冰晶映着红色的包袱皮,云起抬起的手也不禁抖了抖。云起咬了咬牙,踮脚将包袱扯了下来,入手冰凉,云起一手提起包袱,抬起刚才托起包袱底的手,包袱上的冰晶接触到温热的手,化了不少,云起手心一滩红色的水渍,云起慢慢握起掌心,将包袱拿到了徐通政手边。
徐通政抹了一把眼睛,有些颤抖地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