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压着何梵的侍卫道。
侍卫应声按下何梵,何梵的关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何梵依旧神色不变饶有兴味地看着地上抬过何秀滴下的血,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
大理寺档案楼中,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许久不曾见天日的案卷混在浮尘中,随着岁月慢慢被人淡忘。
叶洪彦从底层用力拽出一叠案卷,随着他的动作,灰尘漫天飞起,呛得叶洪彦连连咳嗽,叶洪彦捏着鼻子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窗前,档案室中不允许点灯,只能到窗前借着日光看。
叶洪彦看了看沾了满身的灰尘,拽起袖子擦了擦手中卷宗的灰尘,反正回去都要挨夫人的骂,他还舍不得用夫人绣的帕子擦这灰蒙蒙的案卷。
随着叶洪彦的擦拭,案卷封皮上用小楷题着“何梦案,报案人何梵”。叶洪彦一屁股坐在窗边的案卷上,翻开了手中的案卷。
一十三年前,夏。树上蝉鸣声声,不时有螳螂跟在后面,举起锋利的刀锋时,没有看到黄雀静静地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望着它。
何梵一身青色衣衫,肘间挎着个小篮子,篮子里是刚刚从晚市上买的肉,她还特地买了一小块猪手,她终于可以守着她的妹妹了。何梵脚步轻盈地走在路上,嘴中不自觉地哼唱起童时与妹妹一起学过的歌谣。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哎呀……”何梵被撞得一个趔趄,反手抓住了差点滑落的篮子,转头怒目看向撞到她的男子。
男子高大的身材从头到脚密缝无隙,就连眼睛都被兜帽罩住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血腥中似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麝香味,一看就像是刀口舔血之人。
男子又拢了拢身上的黑衣,快步从何梵身边走了过去。何梵撅了撅嘴,大概是受伤了吧,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可以和梦娘一起生活了!
“梦娘,我回来了!”何梵猛地推开了房门,就像小时候那样,何梦总是喜欢静静地蹲坐在角落里观察叶子的纹路和水纹的波动,而她总是会忽然出现吓她一跳,而何梦也不恼,只是看着姐姐笑。何梵想起何梦纵容的微笑,一丝笑意也爬到了嘴角。
何梵看着地上的人儿,笑意僵在嘴角。“啪嗒”,手上的篮子掉落在地,篮中的肉滚了出来,沾了一圈的灰尘,肉上的生血沾染着地上的血,分不清哪道更加红。
何梦身上的白纱依然被染成了红纱,纱衣下未着丝缕,凝脂般的肌肤上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向外冒着血,何梦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没有丝毫光泽,像一块黑色琉璃一般。
何梵捂着嘴蹲跪在何梦身侧,颤抖着抓住了何梦的手,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相依为命的妹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对她笑,她相濡以沫的梦娘再也不会劝她多吃饭再添衣了。
一阵风吹过,掀起叶洪彦膝上的卷宗,叶洪彦叹息一声,合上了案卷。沉寂了一十三年的案子以这种形式重见天日。卷宗中对尸检的情况一笔带过,即使如此,他也能认出来,这雷同的杀人手法。
叶洪彦摩挲着案卷粗糙的纸面,不禁有些心疼两个女子。十三年前,大概何梵何梦姐妹也就是他的阿妩一般的年纪吧,如花的年纪,本是烂熳嬉戏的时候,可是一个香消玉殒另一个背负了血海深仇,叶洪彦轻叹一口气,看向窗外,外面不正是他正在念叨的叶妩吗?
叶妩疾步匆匆地往档案楼走,妃色外裳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扬起,昳丽的少女好似庄生晓梦中翩飞的蝴蝶,跟在叶妩身后的夏侯玄心不由地沉了沉,不动声色地紧跟在叶妩身后。
叶洪彦舀起手上的案卷,抬步走下楼去。这里灰尘大,没得让夏侯玄和叶妩也嗅一遍这些尘土,反正该找的案卷他已经找到了。
待叶妩推开档案楼的门时,只见叶洪彦站在一楼的楼梯上,笑意不减地看着她。
“贤王。”叶洪彦行了一礼,道:“贤王和阿妩来的刚好,我刚好有所发现。”
夏侯玄走到上首坐了下来,叶洪彦跟着坐在左侧,以往这个时候,这种私下相交,叶妩会随之坐在他右侧,方便与他交换意见。而这一次,待叶洪彦坐定之后,叶妩从后面泡了一壶茶,依次给两人添上茶之后,不着痕迹地坐到叶洪彦身侧。夏侯玄眼神沉了沉,没有作声。
“不知叶大人是否是发现了有关何梵的卷宗?”夏侯玄轻嗅了茶叶的味道,略微安心一些,是叶妩亲手炮制的菊花茶。
叶洪彦呈上手上一直攥着的卷宗,道:“正是,不知贤王如何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很喜欢《时间煮雨》这首歌,借用一下。
第55章水曲柳木污渍沾
叶洪彦呈上手上一直攥着的卷宗,道:“正是,不知贤王如何得知?”
“叶大人有所不知,方才我——”夏侯玄抬眼看了一眼叶妩,见叶妩脸上有些发白,顿了顿,道:“方才我去了何秀家中,发现何秀竟是男儿之身,而他的生母何梵为了让何秀做女子对何秀行了宫刑,这本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何秀又生父不详,自是怀疑何梵有问题。”夏侯玄看着叶妩脸色慢慢好一些,心中叹了一口气,碍于叶洪彦在场,他不能对叶妩说什么。
“原是如此。何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