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菊花,冬日梅花,四季更迭,年华流逝,他就这样渐渐的老去,两鬓渐有银丝。也许等再过些年,黄泉地府,他寻到了她,是否又可再邀她一起对弈一盘?
淳于祈进来的时候淳于德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抬头,只是食指和中指间执了一枚黑子,在思索棋盘上的棋局。
而淳于祈进来之后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撩衣袍下摆,就跪在了淳于德的面前。
淳于德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依然在思索着眼前的棋局。
片刻之后,哒的一声轻响,他将手中的黑子落在了紫檀木棋盘上。随后他又在棋篓里拈了一枚白子下了,再复又拈了一枚黑子在两指间。
“刚刚你去了广平侯府?”直至这时淳于德才慢慢的开口问他,“昨夜我同你说的话你全然没有听进去?那位姑娘于你而言就这样的重要?”
昨夜当淳于祈说起李令婉同梁丰羽已定下了亲事之后,淳于德便不同意他想要上李家求娶李令婉的事,但是没想到淳于祈今儿一早竟然这样擅自主张的跑到了广平侯府去求了退婚文书来。
“是,”淳于祈依然直跪在地上,沉声的回答着,“侄儿想护着李姑娘一生一世。”
淳于德拈着棋子的手一顿。
他这个侄儿对他的话向来就是言听计从的,又对他甚为的恭敬,今日这般违逆他的意思倒是平生第一次了。
慢慢的将手里的黑子落到了棋盘上,淳于德这才转头看着淳于祈,问道:“哦?不是因为昨夜你说的,你与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必须要对她负责?”
“以前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但现在认清了,即便是没有那层缘由,我也想要娶他。”
说到这里,淳于祈抬头看着淳于德,神情满是诚恳:“还请伯父成全。”
淳于德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个时候他也是一开始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只将她当做自己的学生来看待,后来还是那个小姑娘哭着先同他说:“可我心中从来没有将你当做我的师傅来看待啊。我,我心悦你啊。”
那个时候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内心。随即立时就遣了人上门提亲,只是没等完婚就发生了那样的事,至此她便下落不明。
若是他能早一日认清自己的内心,那他也许早就将她娶回家了吧?那这些年也不至于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哦,是吗?”淳于德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酸涩,“你确定你现在认清你自己的内心了?”
淳于祈回答的坚定:“是。我想让她在我身边,护着她一生一世,让她再不用惧怕任何人,也不用受任何人的气。”
淳于德眼眶微热。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来得及对孙兰漪说过这样的话。
“你拿到广平侯府的退亲文书了?”淳于德停顿了片刻,又再问。
淳于祈点头:“是。侄儿现在就是斗胆来请伯父随侄儿一同去李府提亲。”
淳于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去问淳于祈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广平侯写下退婚文书的。他的侄儿他知道,若他想做一件事,那总归是有法子能做成的。
而且自幼看着长大的侄子,好不容易看他动了真心,他这个做伯父的,也想促成。
“礼备下了没有?”他起身慢慢的下了木炕,“去人家提亲,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吧?”
淳于祈闻言心中大喜,忙道:“我一早已经吩咐长青备下了一份极大的礼。还备下了一根荆条,待会少不得的要来一出负荆请罪。”
淳于德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淳于祈这一手大礼,一手荆条,怀中又揣了广平侯府的退亲文书,李家还能如何呢?
他这样的才智偏生要用在这些上面。早些年自己同他说了多少次让他入仕他总是推诿,好不容易年初不晓得怎么回事他忽然就要去参加会试,进了翰林院,也只是个七品的文官。若一早听信了自己的话入了仕,凭他的这份才智,这会至少也做到四五品的官了吧?
“走吧。”淳于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先往书房门外走。
淳于祈亲自恭送他出了书房,又道:“还请伯父先行去府门口上马车,侄儿去接了李姑娘过来。”
他倒确实是这样的看重那位姑娘,不过到府门口的这段路他都要亲自去接。
淳于德笑着摇了摇头,又对他摆了摆手:“去吧。”
淳于祈笑了笑,转身自去了。
昨儿晚上李令婉衣裙尽湿,发间的首饰也多在落水的时候掉了,淳于祈连夜就让人出去购买了几套精致的衣裙和一匣子贵重的首饰来。这会他刚走进自己的卧房,就见李令婉一身白襦红裙,梳了百合髻,髻间簪了一支凤头步摇,两根金簪子,还有两朵朱红色的小巧绢花。
齐胸长裙石榴花一般的火红,衬得她五官越发的明艳娇媚了。
淳于祈心中狠狠的一动,抬脚走上前就来握她的手。
李令婉想躲,但无奈他动作太快,压根就没躲闪过。她只好一边红了脸挣扎,一面就恼怒的低斥着:“放手。”
淳于祈笑着不答,自然也不会放手。而且他一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她左手腕上笼着的那串红色珊瑚手串。
他认得这是昨日梁丰羽亲手戴在她手腕上的。他眸光微沉,接着便伸手,将这串红珊瑚手钏自她手腕上褪了下来,随手扔到了旁侧的桌上,淡淡的道:“这串红珊瑚手钏与你身上的衣裙不搭,还是不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