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胜口中所说的‘睡觉’,仅仅是单纯的的‘休息’,不夹杂任何非分之想,初心如此,可随着‘事态’的发展,便有些歧义了。
也许是真的太累的缘故,在肖胜的安抚下沒有换衣的王丽,躺在小床上不过一两分钟,便已经熟睡过去。
睡姿依旧沒有安全感,侧身蜷着身子,虽然已熟睡,但仿佛还未从那份紧张中舒缓过來的她,眼角偶尔也会挑动,这是神经,在长时间绷紧的情况后,形成的自然反应。
坐在床边轻抚着对方的俏脸,时不时把王丽那散落在脸颊上的秀发,拨弄到耳后,拉了拉薄被褥,面对这样一具身着制服,又极为拥有诱惑力的酮体,肖胜内心所燃起的,则是无尽的宠爱,和隐藏在深处的负罪感。
手里还捏着华美的病例,对于王丽那秀气的字体,肖胜很是熟悉,想当年在港城,自己被关在刑警队里,若沒有她的签字,真就很难‘重见天日’。
医生书写病人的病例,一般都会‘含糊其辞’的一笔带过,谁也不会真就认认真真的把可能出现的情况,详细告知,但这份病例,不但详细,而且工整,数个字可能是因为笔误的缘故,有些不成型,在旁边王丽还是工整的备注一番。
准确的说,这是一份准备交给肖胜的病历,生怕他抽不开身,來此看望华美,特地准备了这样一份详细病历表,以肖胜对医学方面的知识,看懂、看透一点也不难。
越是如此,肖胜的心情越是复杂,抬头便能通过监控录像,看到重症病房的华美,而转身,一旁的可人便真实存在在自己身边。
有时候肖胜觉得自己真的很‘造孽’,在放荡不羁的年岁里,仅凭自己的喜好,欠下了这么多的感情债,想还……难上加难。
漆黑的夜空,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也已经蒙蒙亮,天色阴沉的缘故,虽已过了六点,但依旧昏昏沉沉。
王丽是让肖胜在六点半左右叫醒她,对华美进行第三次的身体检查,舍不得开口的肖大官人,直接拨通了自家小姨的手机。
连熬几夜,有些低血糖的肖曼,隔着电话把肖胜骂的狗血淋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來,略显‘造次’,可落在肖胜心中,是那般的顺其自然。
仅有的童年记忆,便是充当着她的‘小白鼠’,痛且快乐着,每天与其‘勾心斗角’,她的付出,从某意义上來讲,超过了自家老妈,更不用提暴发户了。
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依不饶,但行动上还是极力的‘迁就’着肖胜,看着顶着黑眼圈的小姨,杀气腾腾的朝着自己走來,一脸‘窘迫’的肖大官人,吐了吐舌头卖了一个萌,被对方拧了耳朵后,才随其一同穿上消毒衣,走进重症监护室。
脸色苍白,身体僵硬的躺在病床上,唯有床边不断起伏的波段,提醒着肖胜,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还在自主呼吸。
凑到床边,想要握住对方的手面,但被一旁的肖曼斥责了一番,并沒有喊來护士,所有的检查都需要肖曼一人來完成,而肖胜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助手。
“你可以跟她说说话,她现在处于浅睡眠中,因为这次手术的创伤过大,伤了元气,身体很是虚弱,过了几天转到普通病房,能进食后,会有很大的改善。”在忙完手中活后,肖曼一人离开了病房。
坐在其床边的肖胜,目光痛楚的望向,暂且无法睁眼的华美,吸允着鼻角,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很零碎,沒有中心思想的‘滔滔不绝’,再加上有口罩遮住了嘴角,嘟囔声显得极为不清晰,正如肖曼所说的那般,现在的华美意识已经苏醒,但在药物的作用下,还处在浅睡眠,昏昏沉沉当中。
当肖胜这如此熟悉且期待的声音响起之际,仿佛唤醒了华美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虽然依旧沒有睁开眼,但蠕动的手指,还是让肖胜知晓对方在听,竭力的不让自己忘记。
身子还处在极度虚弱期,不能让其情绪过于激进,在病房内单独与华美待了不过一刻钟的肖胜,便好言安抚了她一番,不舍的离开,而此时的肖曼,已经摘掉了口罩,手端着一杯现磨的咖啡,目光望向了窗外。
在听到病房门轻微的带上声后,微微扭身的肖曼,目光紧盯着身后的肖胜,后者每次迎上自家小姨这样‘质疑’眼神时,总有几分不自信,充斥在骨子里。
“咱能不能收起你那多情且又博爱的胸怀,我承认,你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女人,可越是这样,你的内心越能安稳吗。”
“姨,你不说,我心里也充斥着负罪感,深深的懊悔,甚至有时候痛恨自己当初的‘情不自禁’。”听到这话的肖曼,冷笑了两声,随后措词尖锐的回答道:
“懊悔这东西,第一次难得可贵,第二次就会贬值,变得不伦不类,到了第三次……一个人在同一件事上,懊悔超过了三次,那叫什么,懊悔也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你们纳兰人习惯了在做错事后,开始下意识的弥补,可你知道吗,碎了的玻璃,即使再拼凑在一起,仍旧会有裂痕,时间久了即使沒有‘新伤’,依旧有可能从‘旧伤’那里断裂。
所以,我替王丽不值,替华美不值,替你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不值。”
听到这话的肖大官人,久久沒有开口,解开消毒装的纽扣,随着肖曼的目光,望向窗外,半天才回答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