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八月十三,太后回鸾,礼部诸官也随之回京。李言蹊将抄经之事办理的井井有条,太后甚是满意,特旨给礼部不少恩赏。
一个月的功夫,礼部先后将皇帝生母与太后的事项办的如此称心,皇帝也甚是满意,特别是对李言蹊。
在宫中汇报完寺中事宜,他才得以归家。心中暗度这半个月不见,她的气也该消了。一路上又盘算了一下她若是还使性子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知不觉就到了。
家中一切如旧,只是他回到正房一看,才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不在。
内庭是双婶在打扫,阿罗和阿锦呢?
妆台上她的首饰盒也不见了,上面只静静躺着一只银底兰花鎏金的双股绞钗,是她平时常戴的。
“双婶儿,夫人呢?”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然而不敢相信。
双婶儿颤巍巍走进,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番后才低声道:“夫人她,昨天搬到刘大人府上去了,说是请刘大人指点学问。”
“什么?”霎时,他脸上血色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半天没有恢复。
待他在心底默默将这话又对自己说了几遍,才终于肯相信它真的发生了。
她居然不顾自己是否同意,提前一天偷偷地跑掉了。
现在将待如何,莫不成要再如上次一般将她带回来?然而刘府不是别处,岂是那么好进的,只要方姚躲在里院不出来,他便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无可奈何。
“胡闹,真是胡闹。”他越来越看不清她的路数,这女子还真是敢作敢为,片语不留便将他独自舍下了,把这钗子放在梳妆台上又是何意?
怒火在胸中又慢慢燃起,迷茫的他也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心中烦躁,凝眉伫立了许久许久。
既然她不想与自己相见,那便让她出去住一段时间吧。李言蹊暗猜自己以前是太惯着她了,以至于脾气越发见长,不知收敛了。
索性让她冷静一番,等她想明白了,就不会如此肆意妄为了。
与此同时,方姚正在刘府习字读书,她明知今日他回家,心中或多或少还是忍不住想起。这让她无法安心读书。
用的还是李言蹊为她精心安排的复习计划,刘芄兰看过后夸赞甚好,与平老曾为皇帝指定的学习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愧为平老的关门弟子。
原来平毓秀作为太子太师期间,曾缺少一名助教而入国子监挑选,那时她年纪虽小,但凭借着细如发丝的心思得到了平老赏识。
加之她为唯一的女助学,在一众男人中身份多少尴尬了些。平毓秀起了怜悯之心,便选了她为助教,也算半个弟子。
平毓秀为太子,也就是当今皇帝安排的课程,她便也全部知道了。
方姚对他的学问是十分佩服的,如今得到刘芄兰的肯定,更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学习。
“阿罗,把《孟子》拿来。”方姚翻阅着手头的计划表,“今日应读《离娄》,上次读到七十八页了。”
阿罗很容易找到了《孟子》一书,依照她的指使翻到七十八页,眉目一征,迷茫得问道:“好像不是《离娄》篇?”
“怎会?”方姚不信,结果一看,打开的地方是在其后的《万章》一篇。
这本书比李家的更大些,字却更小一点,虽都是楷体,力道却是不一样的。
李言蹊收藏的《孟子》是章阁书庄出的手抄本。而这本,却是几年前便停印的朱体刻印绝版。
难怪页码会有不同。
无端端的,她又想起了李言蹊,分明已经离他很远了,他却时时处处出现在她生活中。
而他,到现在还没来。
恍然神情在她面上久久不散,直到阿罗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翻到了《离娄》一篇,复坐回书桌后,她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那人的身影摇散。这才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第63章六十三章
其实方姚在刘家住下也并无不可,只是好巧不巧的,马上就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夜,偏生二人正在冷战之际。
李言蹊休沐在家,心里想的除了礼部饲祭清吏司下一步的工作,更多的时候则是那根“心头刺”。
绕是在乎至极,他还是没有亲自动身接她回家。命余叔去刘家看了看,听说她放言不肯归家,又将伏低的念头消了几分。赌气跟她闹了下去。
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京城之人本就好热闹,酒足饭饱议论些趣事太过正常。关于李家夫妻不和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李言蹊以往不在乎这些东西的,然而这次却感到自己的心不同于以往。过耳了那些话语之后,慢慢慌了。
郑重思索过之后,于八月十八,李言蹊终于踏入了刘府的门。
彼时方姚正闷头扎在书本中,每日白天她学了新的东西,会有许多疑问不懂之处,然而为了不让刘芄兰看出破绽,她并不能全部请教于她,只能靠闭门造车。
她们二人相交多年,对方姚的了解更深,比他可难骗的多。这几天为了避免写字,她装作手部不舒服,难受的很。
“阿锦呢。我让她买几本注解罢了,现在还没回来?”方姚看的太过吃力,心情跟着有些不耐和烦躁。
“是有点久,应该快回了。”阿罗不太敢搭腔,这几天夫人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她和阿锦都是小心谨慎的伺候,还是不免疏漏。
“不看了不看了。反正也看不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