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送去?”
“自然送去了,担心皇子妃初来,吃不好,特地给她补身子的。”王妃笑应。
余竞瑶笑而不语,怕彦钦尴尬,不想再挑起这个话题了;珲王也觉得这回万无一失,然睿王却来了劲头。
“王叔有心了,这金丝燕盏的确稀少,不过我记得表妹在家食得可是南洋进贡的血燕盏吧。”睿王得意一笑,余竞瑶知道,这话表面上落的是珲王的面子,实则还是说给沈彦钦听的。
两次被嘲弄,珲王心中憋了口气,脸阴了下来,不开腔,只低头故作镇定地呷着茶水。
睿王见此,收了笑意,换了副殷殷之色,哀然叹道:
“表妹,你此番太过任性了,舅父这般宠你,穿的食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你却要忤逆他,害他头疾又犯,病得两日未上朝了。”
“父亲病了?”余竞瑶猛然一惊,举目盯着睿王。
昨日回门不是还好好的么?怎就病了?
“父亲病得严重吗?”余竞瑶迫声问。
“不轻。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母妃派了御医去了。”
听御医去了,余竞瑶颦眉伤感起来,看来是真的病了。虽和国公相处不过两月,他毕竟是这个世界上她真真切切的亲人,她的父亲。想到回门时,他盛怒的样子,莫不是那日气的?余竞瑶神情凄然地望了望身边的沈彦钦,而沈彦钦也在看她。
“哪日我陪你回去看看吧。”沈彦钦柔声道,眼底蕴着一抹少见的温和,余竞瑶的心一暖,淡淡地牵出一个笑。
“三弟就不要去了吧,去了只怕让舅父生气。”
睿王冷言一句,众人愕然,这鄙夷的味道未免太浓了些。
“岳丈生病,做女婿的哪有不去的,不去才会更气吧。”余竞瑶寒声回了睿王,旋即望着沈彦钦恬然而笑,眉梢眼角挂着娇怯。“就烦殿下陪我同去了。”
沈彦钦含笑点了点头。
二人这含情一望,被对面的陆勉看得是清清楚楚,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滋味。
睿王被驳得面色怫然,可神思一转,笑了。
“听说三弟和表妹住的是个两进的小院子?”。
这一问针对的还是沈彦钦吧,然此刻珲王却紧张起来了。
“那是彦钦以前住的,如今成婚了,是该给他们寻个大些的院子了。”
“再大又如何。”睿王冷笑一声。“还不是珲王府的偏院,毕竟不是自己的王府。”
“封王不过是早晚的事。”余竞瑶接过话来,“能力又不是靠府邸大小衡量的,无能无才,守着多大的王府也不过是个空壳。外强中干,虚有其表。”
虽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说珲王,可两个王都不禁尴尬顿生。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小院子也有小院子的好,不管我和三皇子在哪,总能一眼望到彼此,这样才更亲近。”
说罢,余竞瑶再次望向沈彦钦,明艳无比的一张面庞蓄着满满的浓情蜜意,看得让这个淡定的三皇子也不淡定了。平日里前院一个,后院一个,何曾见面,这姑娘还真会圆啊。
沈彦钦无奈地看着余竞瑶笑了,可在他人眼中,那舒展的眉宇,弯起的唇角,含着的分明是宠溺无限。
二人的缱绻意浓,让对面的陆勉怔了住,一时失神,手中的茶杯一偏,茶水溅到了衣衫上。
“陆侍郎。”沈怡君疾呼了一声。陆勉随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回过神。
沈怡君慌忙地迎上来,欲为陆勉擦拭衣衫上的水迹,可又觉得不妥,于是伸手递上了自己的绢帕。
然陆勉没有接,只是言了一句“谢谢郡主”,看都没看她一眼,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将沈怡君的绢帕,连同她的好意都推开了。
沈怡君一怔,窘迫地红着脸退了回来。
这时余竞瑶才发现,沈怡君今日特意装扮过。橘色蝶舞华服映着发髻的璀璨珠钗,夺目艳耀,竟比她这新妇还要艳丽惹眼。瞧她紧张地朝陆勉奔去,又神情怅怅而归。余竞瑶心底暗笑,她猜到了什么。
陆勉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去,倒给睿王提了个醒。
“对了,陆侍郎不是有东西要送表妹吗?”
睿王一语让陆勉怔了片刻,随即深吸一口气,带着他特有的温润的笑从坐榻上起身,举止谦谦,落落大方地走到了余竞瑶的面前。这从容淡定的神情,不禁让余竞瑶忆起了退婚那日……
那日她站在陆勉的面前,将手中的镂雕并蒂同心玉佩递给了他。这玉本是一对,绝好的阳绿翡翠,是宣平侯封侯时皇帝赏赐的,两家订婚,这玉便成了信物,二人各一块。
陆勉淡然地接过了玉佩,神情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握着那玉望着她,言了一句“我走了”,就真的走了。余竞瑶准备好些道歉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可能他是不喜欢自己的吧……
“恭喜你。”陆勉递上了一只精致的镶金紫檀木匣。
余竞瑶惊诧,真的有贺礼要送?那门外的那些呢?为何还要单独备一份,这不和常理吧,更何况只送新妇一人。
余竞瑶望着那木匣,淡眉轻拢,眼睛润得能滴出水似得,长长的睫毛微扇,被洒入的阳光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陆勉看得有些恍惚,好似初遇。
其实陆勉也很无奈,这个场合,若非睿王执意要求,他怎都不会来的。至于手中的礼物,也是睿王吩咐准备的。睿王的心思他懂,自己不过就是个棋子而已。可扪心自问,对他二人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