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自己还有3000的欠薪没拿到。安主管难以置信所里还有这样的合伙人,便跟福妹说,“钱的事情,你觉得是你自己去谈比较好,还是我帮你去跟她谈。”福妹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吧,原来没有提离职的时候有种种碍于情面说不出口的原因,但当下的情况就无所谓了。她按照安主管所说填写好各种表格,然后去找网管和财务签字。财务室的三个大姐见福妹要离职都开心的说,“你可算要走了,你们团队一年要来十几个人走十几个人就你们老板事儿多。而且每天就没见过你们团队的人有准时下班的,平常我都不知道你们都加班到几点,年前我们财务室有几次都干到半夜了,你们也都还在,这工作强度也就你们团队的孙律师看着扛得住,你这小身板哪儿行啊?不过也就那点工资去哪干不行啊,凭什么在这儿受气啊。”末了,她们都真诚的祝福妹前程似锦,福妹虽然满心感动,但是她知道自己都看不到前程在哪里。
福妹跑完一圈手续,只剩下邬律师签字了。在这一年里福妹每次给邬律师打电话都要做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甚至会在纸上简单的打个草稿,而且通话过程都很惶恐,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有今天,她不卑不亢的说,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需要她签字,请问她什么时候能来办公室。被告知再半个小时到,福妹把昨天搬过来的两箱案卷还给孙律师,并且跟她道了别。团队里很多人来了又很快走了,只有福妹和孙律师相对来说比较固定,两人曾相互支撑了很多觉得自己过不去的时刻,也曾相互鼓励过对方赶紧离职,但是担心不景气的大环境下,离职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孙律师流着泪轻轻的抱了抱福妹,这情感是对并肩的战友要离开的不舍,是对你未知的前程的担忧、祝福。
邬律师让福妹去她办公室,一坐下就是对福妹一阵痛斥,福妹不想过多争辩,只是待她说完以后,递给她500元的□□,告诉她之前3个月的报销工资还没有结,这500元是这半个月的。另外,之前约定的年底2-3个月的年终奖,现在不足六个月,请按比例结算。邬律师完全没有想到福妹会跟她提钱,在她眼里,福妹羞于跟人谈钱。福妹刚入职的时候,邬律师告诉她律所的工位还没整理出来,希望这半个多月福妹在家办公,下个月月初再正式到所里签订劳动合同,半个月的工资由她个人支付,福妹没有异议。可是正式签订合同时,她才告诉福妹,见福妹非常优秀,所以也就不再跟福妹约定试用期了,所以前期的工资也就算了。福妹想想,对方也表达出了诚意,便也不好意思追要。福妹这么直白的跟她要钱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都是学法的,福妹那些钱都要得合情合理,也都还会在律师圈里生存,再说其他,就难堪了,邬律师答应了下来,在福妹的交接单上签好了字。然后告诉福妹,可以立即把交接单给安主管,下午就可以不用办公了。
毕竟福妹也跟着邬律师干了这么长时间,邬律师担她还是了解的。福妹没有绕圈子,“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最近两天吃饭都是用的孙律师的饭卡,所里的工资月底发没有问题,但是由您发的这部分钱,我收到以后就正式离开。”
她愣住了,福妹没有管他,走出了她的办公室。后来她才从孙律师那里得知,邬律师立即给孙律师打了电话,确认福妹是否真的跟孙律师借了饭钱。没有等到同事们的午休结束,福妹就收到了钱,她的卡上第一次有了7000块钱,虽然前途茫茫,但是“有钱”让福妹前所未有的踏实。
福妹走出大厦才想起还从来没有给自己的工位拍个照,她知道她离开的那一刻,行政人员会立即取下她的名牌,收走那些不要的物品,很快会有另一个人坐到那个座位上。虽然外面阳光灿烂,但是福妹悲凉得想哭,那些狭小格子间迎来又送走一茬一茬的人们,在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大都市里,我们都如此轻易的被别人取代,虽然都很奋力,可结局还是如此,“什么时候能有一份工作离了她就是不行呢?”想到此,福妹觉得心抽搐得厉害,但有哭不出来。
傅铎发微信告诉福妹,他今天可能回不了北京,让福妹自己安排好晚饭。福妹回复说好,没有告诉他自己跟孙律师约了散伙饭。
福妹一个下午都在外面晃荡,去了公园,发现除了自己这个失业人员,没有什么年轻人;去了商场,发现自己虽然已经有了人生中最多的一笔钱7000元,但是她还是什么都买不起;去了电影院,她看着电子屏幕闪过的片名和票价,又默默的出来了。想到还没有吃午饭,在路边买了一个煎饼,并且大气的加了一根肠。有好些不经意的瞬间,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疑问,“叶枫离职那天,也是这样焦躁的心情吗?”每次,她都能很快否定自己,叶枫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大好的工作,一定不会如自己这般落魄。等到她到了跟孙律师约好的那家饭馆时已经疲惫不堪。她坐在店里等孙律师,想起上次自己也是在这里送走叶枫。想来觉得很有趣,孙律师觉得福妹跟自己很像,都在艰难中坚持;叶枫也觉得福妹跟自己很像,都是团队里的外人。
福妹百无聊赖的等来了孙律师,孙律师兴奋的问,“今天一天是不是特别开心?”福妹笑笑,其实这一天有迷茫、有麻木、有疲惫、有解脱、有忧虑,唯独没有开心。她们边吃边聊,没多久,邬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