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皇上有令,带范少卿回东厂严驾拷问,一经查实将忤逆奸党一网打尽!”这太监说话声音高亢,夜里尤为清晰响亮,但在宁王听来,实在是字字惊心!
没等弄明原委,范少卿从容不迫自动现身——“父王,我随他们走。”他很平静。自己闯了祸,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王爷急了:“不行,少卿你不能走!”心想到了那帮阉人手下你还会有命在?
为首的宦官冷冷道:“王爷莫要让小的们为难。皇上令牌在此,王爷可是要看看?”
范少卿从容不迫走过去,紧紧握住宁王的双手:“父王,孩儿是清白的,等孩儿回来!”
宁王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这帮人耀武扬威地带走了。
三天后。
范少卿受尽酷刑宁死不肯被屈打成招。不明真相的他哪里知道遭了奸人陷害?还以为一旦真相大白自己就可脱身了。
”怎么样?他可招了?”曹琛伤痕未愈,余怒未消喝着茶。
“回侯爷的话,这小子嘴巴牢得很……”抓人的太监回答得犹豫。“我们的法子都使了个遍,他一个字也没说。”说罢,轻轻叹了口气。
曹琛怒道:“你们这帮宦官不是最擅长用刑吗?为何到了范少卿这儿就没用了?!”他眼珠一转,冷笑说:“莫不是碍于宁王的名头,想要袒护逆党?”
那太监吓得立马就跪下了:“侯爷息怒!小的们哪敢啊?”他讨好的讪笑着:“曦贵妃发话,咱们是必须得尽心尽力啊。”
曹琛哼了一声:“你们也动动脑子嘛,他不招,不代表他清白。”他站起身来,背转了过去:“我相信公公总会想到办法替侯爷我出了这口恶气吧……”
那太监一惊,立马心领神会:“小的明白了。侯爷请放心。……”
曹琛满意地“嗯”了一声,哈哈大笑。
七日之后一个深夜,王府接到东厂来报,范少卿在牢中畏罪自尽。宁王闻讯当场昏厥。
据东厂的太监说,范少卿用一把事先隐藏好的匕首结果了自己。尸首经仵作校验后无误,就此结案。宁王府接回尸体后发觉疑点重重,却敢怒不敢言。曦贵妃恃宠而骄,东厂那些走狗穷凶极恶,可怜范少卿一介英武有为的年轻才俊就此丧命于不见天日的牢房中!
…………
范少卿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厅堂上嚎啕痛哭的父母亲。他激动不已,大叫:“父王,父王!”就奔了过去,想要拥抱多日不见的老父亲——
——居然扑了个空!
宁王一边撕心裂肺一边喃喃自语:“我可怜的孩儿,你死的冤枉!……”
父王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范少卿奇怪地想:“怎么一回事?”
还没想明白,就只见宁王嚎啕着扑向了厅内中央的一付灵柩。“我的儿啊,儿啊……”边上的人是拉也拉不住。
王爷悲恸的哭声感染着周围,王府内的下人们也纷纷抹泪哭泣着,嘴里念叨着:“小王爷,你死得冤枉,冤枉啊,呜呜呜呜……”
这次他听到了,清清楚楚。——死了?谁死了?
想过去看看,棺材里的是谁?刚一动念头,人就到了跟前。
来不及惊讶就发生了更令人崩溃的——红木雕花的棺材里,自己正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日往常,英俊威武。
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像是最初天地混沌时,没有万物甚至天地,有的,只是虚无缥缈无边无际的等待和空灵。
…………
再次睁开眼。幽暗的大殿上,正对着一张铁青的脸,在薄薄的烟雾后面若隐若现。两边站着的不知是人是鬼,个个獠牙利齿,面目狰狞。
范少卿从地上爬起来,颤声说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何人?”自己话音未落,就已注意到了正前方惊悚阴森却无比清晰的三个字———“幽——冥——界”!
☆、险些入了魔道
刹那间范少卿脑中的记忆随之而来——“咬春”出游,路遇恶霸强抢民女,他出手,“赤兔”血流当场,曹琛的狞笑……恍然间竟像是前世发生的那般遥远。
在阳间的最后一天晚上,他饥渴难忍,干裂的嘴唇渗着血。此时有人送来了酒菜。
那牢头放下酒菜漠然说了句:“吃吧。我们头儿见你可怜,赏你的。”
他眼见着酒菜香气扑鼻早就按耐不住,还是问了句:“你们头儿是谁?”
“东厂的肖公公。”牢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范少卿不再纠结,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吃完,半个时辰不到就昏迷倒下。那之后再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用说了,饭菜动过手脚,他在中毒后又被弄成了自杀身亡的假象。
…………
“殿下何人?”那脸色铁青的人声音严厉,不容抗拒。大殿上回音袅袅,两旁的都不敢随便做声。
范少卿沉默不语,万念俱灰。就这么莫名的来了阴曹地府,而且是被曹琛那个卑鄙小人设计陷害,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那人见他不答脸色更难看了,一拍台案:“殿下何人?报上名来!”
边上的牛头马面有些急了,凑过来低声道:“回阎君的话,下面跪着的,是宁王之子。”
“哦?”阎王眉头一拧:“宁王尚在人世,怎么儿子先到了?”
等他翻开生死簿一阅,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