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出:“路上注意安全。”
常鸣目光停了几秒,自顾点点头。蔡堂燕眼看着一片光亮慢慢变成狭窄又晦暗的缝隙,她就要抱着卑鄙的秘密腐烂而去,内心残存的良心推了她一把,“常先生,我、我刚才还有话没有说。”
常鸣也松了一口气,回来在沙发坐下,把她拉到旁边,“说吧我听着。”
蔡堂燕盯了她的手掌很久,久到怕要记住纹路走向,“我还有、钱冬薇的手机……”
常鸣面露诧异,他没想过蔡堂燕和这个案子渊源那么深,他知道她有着不可言说的难堪过去,潜意识里将之屏蔽,如今她亲手翻开盖子,请他观看里面的败絮,常鸣不自觉想拒绝,他希望他们都能简单一些,生活好归于平稳,而不是一波接一波的意外。
“怎么回事?”
蔡堂燕又看自己的手指,“她失踪前、我去找过她,她跟我哥串通一气,花了我的工资、还抢我的银行-卡身份证,我就、把她的手机钱包抢来了。”
“你抢来的?”
“……他们抢了我的,我把她的、拿回来很公平吧?”她拿不准常鸣是否赞同,声音小了下去,自我辩解道,“我觉得挺公平的……我也没动她里面的东西,就让她把钱还我就给回她,可是她一直没来找我……”
“你真的抢来的?”
“……”
蔡堂燕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此,只好再度点头。
“我就拿了她的手机钱包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参与。”
常鸣忽然笑得跟个暴君似的,满足又怪异,“我都没想到你也会抢东西,看来我错看你了。”她也不是全然懦弱无能。“我不是说你的做法完全正确,我是开心你会反抗了,而不是一味让任人欺压。”
常鸣比她年长,犹豫的时候她会把他的看法当成标杆,来检视自己是否做得妥当。此刻他没有责难,蔡堂燕稍感轻松的同时摸不准他心思,也陷入迷糊里。
“你没觉得我做错吗?”蔡堂燕问,“如果她因为我拿走手机而遭遇不测呢?”
也不是全然不可能,但常鸣不想再给她压力,“我以前怎么告诉你的,要学会把锅甩出去,不是你的责任不要往自己身上揽。钱冬薇和封泽的关系你不也是不清楚吗,不要自寻烦恼。至于手机……”常鸣也觉棘手,“如果警察再来问你,我们如实说好了,可以吗?”
坦白到这个地步,蔡堂燕没有拒绝的余地,手机留着夜长梦多,不如把包袱丢出去。
常鸣以为她又踟躇,安慰道:“你要想着你是去接受询问,不是讯问,即使你闭口不言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蔡堂燕嗯的一声,常鸣莫名觉得有了力量感,效果比说他给她撑腰要好。
常鸣陪她回租房取了手机钱包送到公安局,蔡堂燕又把能想起的和钱冬薇相关信息全倒给他们,包括她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初恋男朋友。从局里出来神清气爽,像把每一个毛孔的污垢都冲洗干净。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蔡堂燕握紧拳头想,再也不想提起那段污浊的过去。
“笑什么?”常鸣问她,自己也不自觉扬起嘴角。
“轻松多了。”蔡堂燕如实相告,“说出来轻松多了。”
耽搁了一日,常鸣次日到公司又被告知有客来访。他留了个心眼,先问对方是不是那位唐教授。
“不是,是位跟常总差不多年龄的女士。昨天下午来了一次,但是你不在。”
这描述便暧昧了。等秘书告知对方姓甚,这来头更显扑朔迷离。常鸣心里浮起一个答案,但很快又被按下去。
访客室的玻璃门中段为毛玻璃,挡住了沙发上人的一大半。常鸣推门而入,里面人正好放下一次性纸杯。
“大忙人,能见上你一次可不容易啊。”
唐昭颖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住气色不佳,常鸣记得她只比蔡堂燕早一周的样子做手术,就可以出外晃荡了?蔡堂燕还被他勒令静养半个月。
“昨天家里有点事,没来公司。”常鸣对唐家人来访起了免疫,笑着打马虎眼,“身体好点了吗,就出来到处跑?”
唐昭颖尴尬地含糊几声,“也休息快一周了,该好的也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情况。”短暂的沉默里,她清了清嗓子,“鸣子,咱们相识多年,也不多费口舌拐弯抹角,你也别嫌我说话直接,我也是火烧眉毛了才来找你。”
常鸣调整坐姿,靠在沙发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最近也快开学了,你也知道我爸爸的学校每年这时候都要续签教室宿舍办公室等等租赁合同,今年碰到了点困难,他一介教书匠,前期把资金都投到学校的宣传和招生里头,现在所剩的只是杯水车薪,所以——”唐昭颖真诚盯着他,“我们真是雪上加霜了,才来找上你的……学校前年开始已经稳定盈利,后期的人进来没有亏本的道理。鸣子,你看意下如何?”
常鸣又调整一下坐姿,掩饰转瞬即逝的哂笑。
唐昭颖果然在学校这相对单纯的环境呆管了,一番说辞也如教科书般生硬并毫无说服力,什么“没有亏本的道理”,做生意如果有稳赚不赔的那是传\销。看样子她对经营一窍不通,平日里应该没怎么参与学校的日常运转,临时被走投无路的唐翰飞派上场,无非想打一张感情牌,还不如美人计奏效。
平日虽喊她一声姐,但在生意场上,唐昭颖沦落成幼儿园孩童,常鸣对待她自不能如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