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小的时候,朕总记得朕的父皇是极为疼爱朕的。”他在昭阳殿中对着张骏说,“父皇心中只有朕这么一个皇子,所以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父皇当初还说……等朕做了皇帝,就更加能呼风唤雨,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张骏在旁边听着,却不敢说话,更加不敢露出什么表情。
“朕的父皇知道青弟的存在吗?”他疑惑地问道,“如果父皇知道青弟,还会不会像当初那样对朕呢?”
张骏咽了下口水,不敢吭声,只恨不得此刻自己是个聋子。
“朕……”赵玄起了身,“摆驾,朕要去含春殿看看青弟。”
张骏忙应了下来,命人准备了肩舆,便抬着赵玄往含春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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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长乐殿中,刘太后向薛瓷道:“等卫国公凯旋,哀家会让皇帝下旨,册立你做贵妃。”
薛瓷已经对这样的加恩不再意外了,她从容地谢了恩,道:“娘娘的意思,臣妾明白,也会说给太太和父亲知道的。”
刘太后最喜欢的就是薛瓷的这份清醒,她欣慰地拍了拍薛瓷的手背,然后往后靠在了凤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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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碌
暮春时节的含春殿外,有锦葵在悄悄绽放。
赵玄低头看了一眼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又看向了偏殿书房的方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书房的窗子虽然是开着的,门也是开着的,可里面却挂着竹帘,从外面并不能一眼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形。
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书房里面,静静站了一会儿,只听到里面什么声响也没有。
张骏上线去帮着他掀开了竹帘,赵玄微微低了头进去了书房中,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颇有些不太适宜。
“陛下?”背光的角落里面,赵青眯了眯眼睛,抬眼看向了逆着光站在门口的赵玄,“陛下……怎么来了?”他没有起身,也还是只是懒洋洋地靠在那里,还伸了伸胳膊,仿佛是因为躺了太久觉得身子有些僵硬。
赵玄示意张骏退到外面,自己上前了两步,来到了赵青的面前。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他才看清了赵青是窝在了凉椅上,胸前还隔着一个没有解开的玉连环,光着脚,没有穿鞋袜,身上的衣裳也是松松垮垮,仿佛是随便扯了个外套就裹在了身上一样。
“陛下需要我今天去哪个宫呢?听说淑妃娘娘和丽妃娘娘都生了,不知是男是女?”赵青仰视赵玄,语气中带着刻薄和嘲讽。
赵玄抿了抿嘴角,却问道:“青弟……你在恨朕吗?”
赵青不以为意地往后靠了靠,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谈什么爱恨,谈这些做什么?”
赵玄默默然,在赵青旁边那不知从哪里搬到书房来的绣墩上坐下了。
“当初父皇还在的时候,父皇对我千依百顺,哪怕是要星星要月亮,父皇也想着法子变着法子把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都找来给我。”他面上的神色有些怀念,更多的是感慨,“可当如如果你也在宫中的话……或许父皇就不会像当初那样对我了。”
“双生子是不祥之兆。”赵青随手把胸口上压着的玉连环搁到旁边的茶几上去,“如果我在宫中,陛下您就该去外面了。”
“那或许……我们就不会有见面的时候了……”赵玄喃喃道,“毕竟你并不需要……并不需要有人来帮忙……行那床笫之事。”
赵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几乎笑得无法停下来。
赵玄则一径沉默着,嘴角抿得更紧,几乎一点点笑意都没有。
“得……与失。”赵青伸手摸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再次看向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赵玄,“陛下总得知道,有得有失这样的道理。”
“可我并没有得到任何东西。”赵玄冷漠地说道,“我过得好像是一个傀儡。”
“那么陛下认为,我得到了什么?”赵青反问。
赵玄沉默了好久好久,道:“朕……朕不知道。”
“那么陛下又有什么好哭诉好委屈?”赵青刻薄地嘲笑起来。
赵玄看向了赵青,忽然道:“朕有些想去问母后,当初为什么……为什么是把朕留在了宫里面呢?”
“人生际遇,命中注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赵青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两个婴儿摆在面前,随手抱走一个,然后扔一个去宫外,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
赵玄有些错愕,他是第一次从赵青这里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陛下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吗?”赵青看着赵玄,目光中仿佛还有一些别的意思。
赵玄木木地摇了摇头,神情又陷入了恍惚当中。
赵青懒懒地笑了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陛下不如早些回去昭阳殿吧!”
赵玄却并没有动,他看着赵青,又道:“你喜欢薛昭仪,你会在意薛昭仪和朕同床共枕吗?”不等赵青回答,他又道,“丽妃死了。”
赵青微微皱眉,却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两句话前后之间的关系。“所以淑妃也死了?”他问,“你最初最初的时候,你是说你觉得我进宫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当时当日,或许是那么觉得的吧!”赵玄道,“可人会变,一切都会变。当时当日的想法,放到今时今日,便不是那样了。”
“丽妃很可怜。”赵青只淡淡地说道。
“薛昭仪更可怜不是吗?”赵玄反问,说着说着,他又激动了起来,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