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白子灏身边实在是没有几个可用的能人,先前他倒也不觉得,如今到了需要人手的时候,他才感到了人才的匮乏。于是抓壮丁似的抓住了何养健,他想即便何养健坏处无数,至少有一点是好的––他和希灵有着血海深仇,所以在自己和希灵的对决之中,他绝对忠诚,绝对干不出吃里爬外的事情来。
白子灏并不说自己是要溜之大吉,而说自己的伤腿最近发了炎,需要去上海治疗一番。自己不在的时候,何养健要帮自己看看房子,另外和陆克渊那一边,该谈的还是要谈,别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离开了天津。
何养健照例像一条蔫了的茄子一样,白子灏说几句,他点一点头,非常的严肃。他一直是以少年老成赢得人心的,此刻也是一样,白子灏看了他的态度,只感觉自己的字字句句都被他听进了心里,自己是当大事说的,他也是当大事听的。
打发走了何养健,又把接下来的几家买卖都托付给了合适的人。他自觉着大功告成了一半。隔着窗户把容秀叫了过来,他让容秀找来了容少珊。
容少珊现在彻底成了闲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女儿一叫就赶了过来。白子灏很别扭的喊了他一声爸爸,爸爸垂着头,也很尴尬的答应了一声。
然后白子灏给容少珊也分配了任务:他让容少珊跑一趟腿,去买几张船票回来。
第164章交锋(四)
何养健端坐在荣兴当铺里,一言不发的慢慢喝茶。荣兴当铺是李孝忠和白子灏合伙开的買卖––起初是李孝忠说了算,然而买卖干着干着就换了东家,成了白子灏的产業。这家当铺内有玄机,一般的平民百姓是不接待的,它只收那些旁人连想都不敢想的黑货,比如有人从北边运来了一批烟土,一時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可以“当”到他这铺子里,而人,也会光顾这家当铺。大批的黑货都是事先订好了主顾的,不必臨时来当;但白子灏单是零零碎碎的收些东西,便足以不声不响的发起横财。
这家当铺的门路太“野”了,想揩油也太容易了。所以白子灏特地的把它交给了何养健打理,因为何养健一身半死不活的正气,看着不像是占起便宜没够的样子。这樣何养健就一身兼了三职:去和陆克渊谈判,管理当铺,以及等白子灏走后,给白家看房子。
于是何养健就名正言顺的接过了荣兴当铺的账簿,接了没有三天,他去找了白子灏,说道:“当铺里的大掌柜上个月偷了两把手枪和八包烟土。”
然后他把证据摆在了白子灏面前。白子灏早就觉得那位大掌柜手脚不干净,这回一看,当即下了命令:“传我的话,开了他!”
何养健问道:“让谁顶替他?”
白子灏正满腹心事。没空搭理他,匆匆答道:“你看着办!”
何养健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结果刚回当铺,就遇上了混混登门闹事。他好言好语的拿钱哄走了混混,然后出门前去面见了陆克渊。
非常深沉的开了口,他告诉陆克渊:“这几天荣兴当铺归我管理,还请陆先生高抬贵手,别让它在我手里出事。”
陆先生老奸巨猾,立刻就听出了他这话不对劲:“什么意思?这几天归你管理,过几天就不归了?”
何养健答道:“过几天等白先生回来了,自然就不用我管理了。”
陆先生递给何养健一根香烟:“白子灏去哪里了?”
何养健一摆手,拒绝了香烟:“白先生的腿伤有些反复,打算去上海的医院里治一治。”
“哦……”
陆先生长长的“哦”过一声之后。对着何养健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没问题!”他说:“你既然开口求到我这里来了,我当然要给你一点面子。”
何养健听闻此言,当即起身告辞,牌坊一样的走回当铺里去了。
陆克渊也回了家,告诉希灵道:“白子灏要逃了。”
希灵听了这话,很是镇定,只说:“好啊,知道他要逃,把他抓回来也活活摔死就是了。”
陆克渊看着希灵微笑。希灵转向他,一扬眉毛:“怎么?你还怕我舍不得摔吗?”
陆克渊当即摇了摇头:“不,说别人舍不得,我信,说你舍不得,我不信。”
希灵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平平的肚子,心里对那没了的小宝说话:“妈说给你报仇,就一定给你报仇!你安心的转世投胎吧。你还投到妈的肚子里,这回妈再也不让别人伤害你了,谁敢再碰你一手指头,我就把他的胳膊砍下来!”
一边想,她一边抬起头,从前方的玻璃门上,她看见了自己雪白狰狞的面孔。于是抬手捂住脸搓了搓,她放下手,对着玻璃门笑了一下。笑过之后,她提起沉重的裙摆又滴溜溜的转了个身,于是面孔甜美了,身姿也轻盈了,她又成了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
陆克渊饶有兴味的望着她这番行为,没出声,怕打扰了她恢复原形。
白子灏若无其事,偷偷的准备走。陆克渊和希灵也是若无其事,偷偷的准备追。于是一时间天下居然太平起来,仿佛两派仇敌忙于过年,要暂停斗争了。
白子灏怕走露风声,又知道自己手下那几位大管事的也都是惹人注目的人物,所以特地的启用了容少珊。容少珊这人,因为没有什么风光的历史,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所以只要他别当街裸奔去,那么走到哪里都不会引人注目。而且他虽然当爹当得一塌糊涂,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