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斐济闻言冷笑一声,“复仇之人多的是,所以人手并不缺,而且那些人本就是卑贱之人,充当园丁或者花房伙计,根本就不会引来任何人的怀疑,因为那本就不是伪装,是他们的真实身份,又何谈被人撞破?”
“至于被杀之人的那些秘密和往事,综合了我们众人之力,即使藏得再深也都能成功挖出,所以你们觉得神鬼莫测的案子,于我们而言其实易如反掌。”
明烟终于顿悟,卫勋、李娪、燕西风、斐济,甚至还有那些不知名姓的众多复仇者,每个人都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隐私与秘密共享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这场联合复仇下的杀戮大戏,之所以如此精彩如此难测,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手眼通天,挖出了曹犇等人的所有过往与秘密,而是因为他们人多。
既如此,也不需要再问下去了,榠王生辰宴上的遇险,湛王莫名的王府别院身死,都和这些密密麻麻的复仇者脱不了干系。
九功宴这个案子轰动帝都,不是因为它诡异难辨、神鬼皆惊,而是因为它根本破不了。
即使抓了李娪、斐济、燕西风、卫勋,那些连面目与名姓都不知为何的芸芸众生,又该去哪里找寻呢?
明烟叹了一口气,听斐济道:“你还有何要问的吗,湘东王?”
明烟摇了摇头,“没有了……”她又看了看斐济与燕西风,“所以你们最后一个要杀的人,便是皇帝了吗?”
“湘东王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湘东不想杀皇帝?不想报当年九功宴之仇吗?”
明烟道:“九功宴所赋予湘东的冤屈,本王当然没有忘,但……”她眼风锐利,扫过斐济与燕西风,“皇帝不能杀!”
斐济张狂大笑,“原来湘东王雄兵至此,竟然真的是来勤王的!”他看向明烟道:“今夜这种良机,湘东王若是失之交臂,他日必定后悔!你失去了成为一代女帝的最佳良机,你不遗憾吗?”
明烟摇头道:“本王从不想称帝,更不想做女帝。”她说完看着李豫道:“陛下,臣今夜率兵来救陛下,只是希望陛下公平对待湘东,释放那些想要重返湘东却又被困大宣的湘东遗民,并重正湘东当年勤王之名,足矣。”
不待李豫说话,斐济便怒视明烟,嘲讽道:“湘东也是可笑,竟让一个女人做了湘东王,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字字句句都引人发笑!”
“那如你这般,背负弑帝之名,来报你自己的私仇,便高风亮节了吗?”
“你懂得什么?”斐济指着李豫,“你以为他会为湘东更正叛逆之名吗?我告诉你,不会!这个皇帝连在这本史官笔录上盖章都不肯,又如何会承认自己当年利用湘东又污蔑湘东的事实?别傻了湘东王,你信不信,你眼下就算率军攻下大殿,拿下我等,这位刚愎自用的陛下在事后,也不会记得湘东的勤王之功,更不会放了帝都中那些湘东遗民……”
“朕答应湘东王,湘东今夜勤王之功,朕绝不会忘。”
☆、181221
听李豫如此说, 斐济气道:“湘东王, 你不能听这个皇帝的虚伪之言,他是在骗你……”
明烟缓缓站起身, 威风的铠甲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令人震慑的声音,她望向大殿外,那里乌压压的是数不尽的千军万马, 她转过头对斐济道:“今夜大局已定,本王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尽早……”
她话未说完, 突觉不好。因为她见到斐济手中似乎多了一物, 正是那夜在小巷袭击过宁徽的那个东西,那柄明公扇!
其实明烟察觉斐济动作的瞬间,便摸向了自己的大腿位置,去摘小机关弩了,但坐于她身旁的宁徽比她动作更快, 已经一个侧身将她护在了怀里, 而他自己的后背则正对斐济手中的明公扇。
明烟先是一愣, 随后愤恨咬牙。她摘小机关弩的瞬间, 已经飞速连上两道机簧,抬手的瞬间便已上了第三道,只见一道流火扑射而出,将斐济凌空打来那物击了一个粉碎,而她趁斐济惊愕的瞬间,再发了第二支弩.箭, 打的位置是斐济持着明公扇的那只手。
明烟的本意并不是想射杀斐济,她对廉史公的为人十分敬佩,所以这第二支弩.箭不过是为了逼他松开明公扇而已,谁想斐济的行径如此出人预料,他不仅没有闪避,反而将自己的胸口迎向了第二支机关弩。
随后那只弩.箭犹如在他胸口开出了一朵极艳极红的花般,一瞬间血点汇成的红雾便如破空而出的絮,喷得到处都是。离他最近的皇帝李豫自然未曾幸免,那一身尊贵的明黄色龙袍犹如被血染红般,透出了狰狞可怖的复杂色彩。
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变惊住了,连搂紧明烟不放的宁徽也回身看过去,随后神色突变,抿唇不语。
他看着斐济慢慢倒下去的身体,听明烟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宁徽回头看了她一眼,才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话音刚落,却听李娪忽然笑起来,“千军万马面前,也能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