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招呼了辆出租车。姐妹俩随即上车。
出租车穿街过巷,行驶了三四十分钟,来到一条林荫蔽地的宽阔马路边停下。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楼房高耸,行人络绎不绝,甚是繁华喧闹。
两人先后下了车,时间已接近下午六点,她们就在路旁一家饭馆用了晚餐。
美联背着吴雪的深蓝色背包,吴雪拖行着旅行箱,两人一路说笑着向不远处美联住所走去。
美联租住屋是市内某住宅小区里的单位房。二楼,一室一厅带厨卫,厨卫设施齐备,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这些物品都是房主提供的,所以租金也稍贵些。
卧室面积不大。南面一扇双开阔窗,滑动式白色棱纹落地窗帘。中间贴墙摆放着一张双人床,铺有席梦思,床头柜分立两边。另一堵墙前竖立一架六开门木质衣柜。梳妆台摆放在窗边墙角处,上面零乱堆放着些瓶瓶罐罐样状的化妆品。旁边是张小书桌,几架小相框斜立其上。
吴雪弯下身仔细瞧看,一张是美联和王军的正面合影,两人脸贴脸幸福微笑着。另外两张分别是姐妹俩以及三人的合影。
屋内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醉人幽香,却冲不淡隐隐的清冷触感。
靠桌而立的美联,淡然轻语:“照片冲洗了两套,剩下的都夹在相册里,等会拿出来给你一套。”
这些照片大都是那天下午,三人出外游玩时拍摄的。照相器材是吴雪的傻瓜相机,当时还请路边行人帮忙拍下了三人的合影。因为吴雪返乡过年,胶卷就由美联拿去冲洗。
吴雪记得还拍下了一张美联和阿军的亲吻照。
当时两人忸怩不安,一位两手揣兜、双眼望天;一位低头垂肩、掩嘴不语。
吴雪一再笑求,二人方才配合完成。
拍照时,一位油然自喜,温情款款;一位羞羞答答,面红耳热。
“可以睡这张床,客厅里的沙发,靠背放平也能睡人。”
美联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右边的一扇衣柜门,指着一个黑色大背包,“你的物品已经从厂里取回,都放在了里面。”
接而,她又打开其它几扇柜门,一一指给吴雪看视,“这里面的衣服,大多数你都可以穿,尺码正适合你。”
柜内悬挂的衣物众多,春冬季皆有,俱都华贵高雅,款式新颖,有些看上去很是性感艳丽。
坐在床沿的吴雪,看着站在衣柜前的美联:楚楚而立,略显清瘦,美艳无比,魅力四射。
她心中暗思:美联清纯感少了许多,倒是多了几分风尘气。
“送给你,”
美联前行两步,递过来一个颜色鲜艳的硬纸盒。
吴雪看去,见是手机包装盒。她的双手接过纸盒翻开盒盖,一部小巧精致的红色手机,呈现在她眼前。
吴雪轻轻拿起手机,小心摊放在手掌上细细观赏起来。
“当时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款式,特别喜欢。想起雪儿你也想要的,就买了两部,我的是白色。”
美联略垂着头,经过精心熨烫、夹带有几缕紫红发丝、芬香扑鼻的长长卷发,垂落在吴雪脸颊边。她纤弱白皙的右手紧贴着吴雪左掌。
两部乖巧雅丽的手机,并排躺在两人手心里:一部雪白,一部乌红。
笑容可亲的美联,左手纤纤指尖触摸着红色手机,轻声细语:“这个是你,”她又指着白色手机说:“这个是我。”
她什么都有,我却象个伸手要饭的乞丐婆,讨厌的女人。
一瞬间,此种念头在吴雪脑海中闪过。
吴雪心中惊惶起来: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姐姐什么都想着我,关心我,我却怨恨她!为什么?
“怎么不说话?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累了?”
美联感到奇怪,略带不解的目光看向吴雪的脸。
吴雪暗吸长气掩饰心中的不安,低下头微声道:“没什么,我不累。谢谢你,手机我收下了。”
她将手机和包装盒轻轻放在书桌上,又慢慢走回床边坐了下来。
美联静静看着吴雪,握着白色手机的右手和左手扭握在一起。
“姐姐现在忙什么呢?没有在厂里上班吧?”
吴雪声音冷冷,心中暗思:这么大的开销,光靠在厂里上班的收入是维持不了的。
沉默少时的美联,轻步走到窗边,将手机往梳妆台上一放,单手伸进旁边的白色提包中,摸出盒硬壳女士香烟和打火机。她不徐不缓抽出一根尤其细长的烟支,面朝窗口点燃吸了起来,缕缕青烟从红唇中不断吐出,缓缓消散在空中。
“事实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美联声沉语慢,神情呆滞,“厂里的工作开年后就辞掉了。”
吴雪环视屋内四周,右手上下指点着美联全身,口中快语追问:“那你现在忙些什么?这些东西哪来的?”
“你是指身上这些首饰?不止这些。”
美联猛然转身一把拉开妆台小屉,“这里还有。首饰都没花钱。那些衣物倒是精心购制的。我嘛!”
她“呵呵”浪笑两声,眼中艳光喷涌,“只是在酒廊做事的一位陪酒女,一位美艳绝伦卖弄风情的陪酒女郎!她们中的头牌,老板娘都得给我陪笑脸。那些男人把钞票大把大把往里砸,名酒洋酒开了一瓶又一瓶,笑死我了,好多是假酒!”
美联语速越说越快,声调渐高,“这些珠宝首饰,就是那些来寻欢作乐的男人送的,不要白不要!现在我还想方设法找他们要呢。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