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厂里见到你,你还是一脸稚气的小丫头呢!小张,现在还在干护士这行?”
张玉梅轻声地说:“就是,没其它本事,只能靠这个吃饭。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问吧,我一定鼎力协助。”
“没什么大事,就是请你辨认几张照片,看照片上的这位女子,是不是那位你在老厂医院里见到过的女子。就是在女婴被窃前的几个月,你见到的那位窥看婴儿的高个漂亮女子,你还跟她说过话,就在婴儿室门口。”
秦中琪边说边目示王焕宇把照片拿出来。
“哦,这事你一说我就有印象。照片呢?给我看就是了。”
张玉梅爽快应诺。
王焕宇急忙躬身,把已握在手中的一扎照片递给张玉梅。他关注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张玉梅,嘴里轻声慎重说明:“小张,你慢慢看,仔细看。这些都是同一个女人的生活照,各年龄段,各种角度,各种服饰的都有。”
三人三对眼睛默默盯视着、一张一张细致观看相片的张玉梅。
一阵悄然无声的静寂后,看完相片的张玉梅,拿起专门放在一边的一张照片,语气坚决。“是她,就是她。这张相片上的人,笑容姿态尤其像她。她们俩是同一个人。”
照片上长发漾荡的白衣女子:情衷衷心叠叠,娴婉前视,美目盼兮,浅笑俏兮,幽情宛然,俨然一朵迎风傲立光彩翩跹的璇花。
“夏美联的目的,就是希望窃婴案见光报纸,所以不去购买婴儿或者用其它办法。给杨记者打电话的男人,应该就是邓海涛。如此一来,看到报纸上失婴案报道的人,也就是吴雪,就会深信不疑。盗窃婴儿是偷梁换柱的障眼法,是她给吴雪设下的谜团,也能避免其它方法带来的隐忧和后续麻烦。很明显,她成功了,达成所愿。只是十七年后莫雨的突然出现,使一切失去了控制,最终导致她们走向毁灭。”
王焕宇回答完秦中琪的问题,望望公路两头,又道:“老秦,肖婷,回程还是坐火车吧?便宜又安全。”
“可以。小肖,去拦辆出租车。”
秦中琪哀愁满面,言语缓慢,“老王,被窃走的女婴,如今在哪里?”
“我不知道。只有她知道下落吧。可是她已经身归黄土,只留下遗憾!”
王焕宇苦然作答。
扬起手不断挥动的肖婷,转头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报告局里,调人追查?”
王焕宇瞪大双眼一脸不悦,“报告什么?笨死了的笨蛋!你还想抓什么人?你还有什么人可抓!不长脑子。”
他转过头,一脸诚恳之色,“老秦,是这样吧?应该让死者安息吧。”
寒风肆虐的街道上,蓝色围巾裹颈、长款黄色羽绒服加身的肖婷,大声问疑身旁全身厚重冬衣的王焕宇。
“老师,如你所说,夏美联肯定生产过。那么,她生下的这个孩子,如今在哪儿呢?难道也被抛弃了?”
王焕宇停步看向肖婷,微然一笑,“故意装傻套话。冲着你这股聪明劲,给你几点提示。一,是位女孩。二,这位女孩,如今已经顺利长大成人,个高苗条,美丽无比。三,她的母亲,生前只要想见她就可以看到她。而且,你也见到过。母女俩最为神似之处,就是那对勾魂大眼。此点,还是莫寒的无心之语提醒了我。第四,从十七年前开始,还是婴孩的她,就已经是全案的焦点。你好好想吧,难度不高。”
说完,他昂首挺胸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老师酷呀!真拽!一句话就可讲完的事,可以说成段微小说。”
肖婷马起脸对着王焕宇的背影咕哝。紧接着,她快步追赶上去,笑容可掬,“老师,你一说我就猜到了。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吴雪就没有怀疑过?”
微垂着头的王焕宇,沉声而答:“多年后的她,也许怀疑过。但是她不敢或者不愿意、继续深入的怀疑下去。”
肖婷眨眨眼,又快声快气的问:“老师,还有一个问题,那夏美联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邓海涛呢?为什么不嫁给他呢?那位男子其它不论,单是爱情方面好痴情呀!至少爱她爱了十七年!换做是我,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我早就嫁给他啦!想想十七年的漫长等待和期望,依旧为空!如果是一把胡子的老师你,也早就伤心绝望离开她了吧?岂能苦守一生!还有,为什么小莫雨会招来杀身之祸?还有,被窃的婴儿到底怎么个结局?还有,夏美联为什么要留下那张照片并留字?还有……”
冷冽寒风呼啸而来,向着两人已经模糊不清的远去背影,迅然追去。
几日后的响午时分,清风漫布街面,青云笼罩人间。
“什么!方雪美邀请你一同去扫墓!那我也去……记住,去之前给我打电话,来接我……星期六,好好,就这样,嗯,再会。”
王焕宇收好手机,边带手套边自语:“什么世道!莫寒这傻愣愣的穷小子,怎么桃花运这么旺!不谙世事的学生妹胭脂,暗恋他也就罢了。为何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富家女,也会喜欢上他!真是搞不懂!”
走动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望向街边耸向天空枯干的树枝,嘴里嘟囔:“难道是莫雨这个鬼丫头,死不瞑目的魂魄眷?怎么回事!怎么信起鬼神来了?难道真是老糊涂了!”
王焕宇摇摇头,双手揣进大衣兜里继续走动在繁华闹热的街头上,无意中看见一对高个头的母女,有说有笑走进一家百货超市。蓦然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