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锦清一脚踩在盛开的山茶上,花蕊委顿,她疑惑的往回缩了缩脚,那花太逼真了。
容岁安从书堆里露出一张脸来,他爬在高高的台阶上,仔仔细细的在书堆里挑出两本书来。
“有事找我帮忙?”他居高临下的问。从这个角度看锦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她穿着大红的伞裙,站在乳白窗帘边上,依旧烈焰红唇,白的触目惊心的肌肤。
她从来都是波涛汹涌呼啸而过的洪水,却偏偏叫锦清。
锦清咬了咬唇。“我弟弟。。”
容岁安目光终于从书里抬起来,他停下动作,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锦清捏着边上的窗纱,一扇窗纱搓成了线。
管家走到容岁安所在的书墙跟前,“少爷,挑什么书,我来给你找?”他对着容岁安,故意笑的很揶揄,让在场的人都明白。
“行了,你出去吧。”
容岁安从梯子上走下来,穿一件月白衬衣休闲裤,在飞舞的纱帘中缓缓走过来,清爽素雅真心是好人才。他抓着书走到桌上坐下。
“锦澄怎么了?”
锦清挨到那书桌前,盯着桌上那只平淡无奇的u盘。容岁安也发现了,他不由得有几分惊讶:
“是锦澄么?”
他拿起来□□电脑里,文件打开,密密麻麻的报表展开。
“你过来看。”容岁安叫锦清。
锦清凑到跟前,才几行她便头皮发麻,她咬着唇,留下极深的唇印。
容岁安摇头,“不是这里,仔细看。”他滚动鼠标,在表格上点了几个位置的数字,看锦清的表情。“明白了么?”
“谁改的?”锦清问。
“不是李政。他没那么熟悉我们的运作。”容岁安说。“是你弟弟,锦澄。”
容岁安抬头,“他太聪明。”他合上电脑。“可惜。。。”
锦清如雷霆一击,“容先生。。”她喊,无比脆弱。
“管家说你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才敢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容岁安问。
“我。。。”
“他是他,不会影响你,我分得清,你也放心。”容岁安说。
锦清靠着墙,容岁安终于发现她脸白的不太正常,他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锦澄出事了?或者说,是我把锦澄怎么了?”
看着她低头不语,暗香浮动,容岁安拨了通电话。“你等等,东哥把人送过来了。”
时间其实过的很快,但是于锦清来说只是如坐针毡。容岁安寂静的盘膝抵墙看书,从书翻页的声音来判断,看书的速度很均匀,他很静,波澜不起的。
只有锦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你也坐着吧。”容岁安说。
锦清于是坐进沙发里,容岁安转了两圈不知道到什么角落里去了。这里书多的骇人,高高的书墙拥挤的书似乎朝着她头上掉,锦清攥着沙发扶手,指甲只差一点便能将这皮层割破。
窗外好风景,西式的雕塑喷泉,白色水柱泼开去,地上一片绿的逼眼的草坪,开阔的草坪之后层叠的青松水杉环绕。
锦清好几次似乎都听到了汽车的发动机声,可每次她伸头看的时候都只能承认那是幻听。
时光于她,又再次成为一种煎熬。
父亲去世之后的时光是一生中刻骨铭心的煎熬。
她多么的痛恨。只要一合上眼,那排山倒海的情绪就扑过来扯住她。她不喜欢锦澄,从他出生开始。
不,不是他夺去了父亲的宠爱。
锦澄出生后,他们的安逸岁月就到了头,他们一直在搬家。父亲抱着她,母亲抱着锦澄,他们一直辗转在铁路线上。
不,他们并不贫穷,父亲依旧开朗大气,面对母亲偶尔的脾气,他只比以前加倍的骄纵放任。他依旧乐呵呵的去上班,哪怕知道三个月后就要辞职,他笑嘻嘻的告诉锦清他们要搬到哪个地方,那个城市里有很漂亮的海,或者有极大的山。他只是偶尔沉默,在夜里起身在屋外走动在窗前抽烟。她瞪大着眼睛等父亲回来,然后在父亲查看时候装作睡的很沉。
他那么年轻就开始苍老,这种苍老不在面上在心里。若非心疼不能察觉。锦清心疼的心力交瘁。
她已经很懂事了,她看得懂父亲目光里那份执着和忧虑,于是加倍痛恨母亲。
她等不及要快快长大,只求父亲等一等她。然而在她还没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父亲死了。
她的记忆十分的清晰,他们在那天收拾了东西等着火车带他们去一个新的城市。父亲带着锦澄去买雪糕,迟迟未归,火车已经开走,彷徨无措的母亲和她分开寻找。
她是最后赶到的那个,母亲抱着锦澄一直哭一直哭,而她,站在遥远的那一边,觉得整个世界都太远了。他们说是车祸,但是她从来没信过。
再长的等待,都会来到,再多的煎熬都要过去,生命不该只有这些。她一直挣扎努力,用尽一切手段,终于将这种煎熬从生命中剃去,她一直在等待有一天,她可以亲手将那份午夜梦回的入骨之痛揭开。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走错了路,迷失了方向。
☆、真相
开门声叫锦清回过头去,她喘了口气。他们终于来了。
是管家开的门,东哥背着锦澄,锦清抢了上去,扶着锦澄在地上坐稳。“你把他怎么了?”她冲着东哥喊,还是依旧的凶猛,什么也不能叫她软弱。
锦澄半靠在墙上,听到锦清的声音他强撑着张开眼,又很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