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道:“还是一个你今后再也见不着的怪咖~”
詹姆斯的脸恢复了淡漠神色,面若静湖:“不管怎么说,多谢放过。”
“那你是不是得给点儿谢礼?”老子满眼期待的搓了搓手。
霎时,他寒毛卓竖又紧张起来,一脸“果然在骗我”的表情:“你还要什么?!”
老子在他急张拘诸的目光中悠悠的站了起来,随后走到这孩子面前弯下腰恋恋不舍地揉他头上蓬蓬软软的卷毛儿,心满意足的笑赞:“啧啧,这手感真不是盖的,只要摸过一次就会上瘾的啊……”
“你!”
我如痴如醉地揉着:“怎么了?”
终于,詹姆斯在沉默中黑了脸……
我回到了英国。
这次急着回来不仅是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我的一个账户正在被查。当然,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掉才行。
天上的云厚厚的堆在太阳旁边,夕阳的光透过云缝渐渐暗下,万物的影子像颜料滴入水与大地慢慢的融为了一体。
下了飞机,我撕去脸上的面具,按着约定好的时间赶到了劳尔家,笑着进门正欲道谢,却见一艳如桃李的年轻美妇冷若冰霜地和光头劳尔一同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现已入夜,头顶的吊灯明亮如昼,房间各处的紫藤花串繁盛茁茁,飘着淡淡的清香;穿着像只火烈鸟、斜瘫在沙发上的劳尔放下手里开防爆门的遥控器,冲我灿烂一笑:“来啦维姆,快过来坐!”
“嗯来了。”我点头示意,眼光扫向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穿着纯黑干练套装的美妇,“这位是……”
不知道是不是老子眼花,恍瞬之间,那张玲珑j-i,ng致到如上帝亲手细雕的脸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成碎渣,但转瞬又恢复了原样,好像刚刚不过是我的错觉,然后我就听到了介绍————
“我妈。”
老子意外之余心里嘀咕,既然母亲要来你这里,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兄弟好做个心理准备啊……
劳尔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缓缓的叹了口气,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说:“妈,这是维姆派尔。”
“你好。”美艳的妇人伸出手来,象征性礼貌的勉强微笑了一下,笑意虽昙花一现又淡薄如雾,却足已摄人心魄。
我走上前屈身同她轻轻的握了手:“您好,克里斯托弗夫人。”说完我便退后了几步。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想到你就是维姆派尔。”夫人一直也未起身,只是一直看着我,目光渐渐冰如冬河。看起来她好像十分不满。
这个女人一看便是个又体面又知礼的,态度何故如此?老子有些不解,却又想不出缘故,只好道:“是啊是啊,难道劳尔跟您说过我的事么?”
“原先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今晚在你来之前,他跟我提了些。”
难道没说好话?我一记眼刀飞向劳尔:你小子说什么了?
劳尔立刻站了起来,躲着他母亲走到我面前用眼神说:你得帮我!必须得帮我!要不然我就死定了!求你了!
老子眼皮一跳,感觉大大的不妙。
克里斯托弗夫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劳尔和他对面的我,仔细一瞅,发现连脸上耳鬓处细微的汗毛都在战栗,像再难掩愠色,她冷冷的说:“劳尔,我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而我也相信,我个人完全可以代表咱们家族的意见。”说完她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了我身上,声调更为冰冷,“我听劳尔说了,你出身平凡家里也没什么人,跟我们不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很抱歉孩子,我们这样的家族和企业只需要j-i,ng英,无法接纳你。你也知道,你又是个男人,而劳尔是我唯一的孩子,更是这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相信你是有自知之明的。”
万万没想到啊,原来是把老子拖下水了……眼前这个场景莫名眼熟,不过却换了个对象,我觉得很荒唐。可是瞧着劳尔面对着我的那张泫然欲泣生无可恋的脸,又想了想他也曾我义无反顾的帮过我,我也就没吭声的———认了。
劳尔背对着她:“妈,我以为跟谁恋爱或结婚都是我个人的事。”
“个人的事?怎么会是个人的事?!你十七岁时坚称你的爱情里面没有人类,只有艺术,所有人都吓坏了,我和你父亲更是被你气得好多天都没有睡着觉,但是,我一直觉得你是能改变的,这些年不停地跟你做心理疏导,我从未放弃过,现在你三十岁了,终于动摇了,还说有了喜欢的人,我作为妈妈其实是非常高兴的。”克里斯托弗夫人的眼里燃烧着炙热的熊熊火焰,其中有恐惧也有宽慰;她一直将腰板挺得笔直,好像这样就可以信心满满,像极了一位充满执念的女巫在与魔王缔结契约时孤独而决绝的跳着祭祀之舞,“既然你能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喜欢女人呢?我毫不怀疑的坚信我的儿子终是能够与一位才貌皆备、符合所有人标准、真正配得的姑娘结婚。不管以后还要花多少年,我都会继续劝化你。妈妈深知你是一个优秀而聪慧的人,只是在爱情方面稍稍有点转不过来弯而已。”她自信满满又有些懊恼地昂着天鹅颈,眼里都是执着。
劳尔始终没有转过身看她一眼,也没有为自己申辩,只是无助的看着我,无声的咧嘴笑了,不知道是在笑他母亲还是在笑他自己。
我只好和他一同沉默。明明是很近的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