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看着我,半天没有言语,纹丝不动。
我便又说了一遍:“你有什么愿望吗?”
拉斐尔突然反问道:“你觉得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嗯?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没想过……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解的看着他。
……
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它只是披了“问题”的壳子,实际上根本算不上是一个问题。
因为我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觉得人类应该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但是他们竟然每个人回答的都不一样,让我十分苦恼。
所以,现在,我将这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扛到一处废弃的黑暗仓库,又问了一遍。
它已经成了一个惯例。
中年男人神色惊恐,脚软到站不起来,像看着流矢破空而来的斑鹿,眼里被恐惧和惊慌填满。
之后又是千篇一律的不回答,只是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直到搞清楚状况、我又问一遍后,才哆嗦着嘴唇开口回答这个我唯一提出的疑问。
“那你觉得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他反问道,伴随着全身的颤抖。
我有些意外,因为其他人说的都是“你为什么问这个?”
老子只好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顶,温柔一笑:“你只管回答就好了,不要问我~”
“如果我不回答,可以不被杀吗?”他开始哀嚎,痛哭、流涕。
我决定撒一个谎:“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我就不会吃掉你。”
他停止了哭泣:“真的吗?”
我决定撒第二个谎:“真的~”
“让我想想……给我一点时间……”他抖成了筛子。
我欣然点头:“给你一分钟。”随后拿起了从他身上掏出的手机,让他解了锁后,开始计时。
在这一分钟里,我看着这个在黑暗里抽着鼻涕的中年人闭着眼睛像石头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到!”我笑了,期待的看着他。
“我想不出来!”中年男人紧张兮兮的看向我,又开始哭泣。
我无奈的摊手说:“可能你并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他满面泪水,连连摆手,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缩,“是答案太多了,我不知道该说哪个好。”
我不满意的看着他:“最重要的,是唯一的。”
“请再给我一分钟吧!”他双手合十,悲伤的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摇着头笑了:“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在拖时间,还是根本就不害怕~”
他叫起来:“请再给我一分钟吧!这个问题需要时间!”
他一说完,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到目前为止也用了好几十年,便说:“好吧,再给你一分钟。记住,这是最后的一分钟。”
“谢谢,谢谢!”他用在地上蹭脏了的手抹了抹眼泪,摆出沉思的模样。
“时间到。”我又一次说道。
我话音刚落,中年男人的抽噎声忽然小了。他努力地平静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皱起眉:“说吧,你的答案是什么?”
“保护自己真正爱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他说得很慢,音节也拉得很长。说完,他又补充道,“因为,我们都是为此而活的。嗯,这就是我的答案。”
老子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伤害?你说的不对。死亡就是一种伤害,而每个人从出生起就时时刻刻的在衰落着,被氧化着,也就是被伤害着,况且,迟早都会死。所以你说的保护就像在真空里抓金子,虚妄又可笑~”
“你,你——”中年男人瞪着我,好像被我的话转晕了,不再平静,又开始哭,“可是这是我的真心话啊。”
我有点烦他的哭声了,转而道:“虽然死亡是一种伤害,但更像是一种剥夺~”
男人的哭声小了,他瘆然的望着我,凝神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好像很盼着老子能够说出一句“你可以走了”就溜之大吉。
我接着说:“也许你说的是心灵层面的保护?”
男人狠狠地点点头,脸上惊慌中含着赞同:“对,对!”
我觉得有些可笑,看着他说:“那身体呢,难道你觉得人的身体和心灵是完全分开的么?嗯?这是不对的哦。”
中年男人百思莫解的看着我,浑身抖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犯了心脏病一样:“你,你这是在诡辩!”他竟然生气了。气愤和恐惧交织在脸上,表情扭曲而丑陋。
我觉得他的表情变化十分有趣,便坦诚的说:“算了,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也许,死亡也是一种保护呢。不如,还是我吃了你,让你也解脱一下吧~”
……
走回租处的路上,老子不断的回味着那人血液的味道,直觉味道极差,异常不好。还有那人说的什么?什么“保护自己真正爱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啧啧,真让老子觉得不舒服不痛快,简直……听着难受。
此刻,正午刚过,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不过好在天空中开始飘雨,雨小如针丝,还有暗云遮日,老子走在路上还算舒坦。
租处附近有个英格兰银行,我将钱夹里的旧币去兑了些新的出来,又转手将它们换成美元。
相对于其他的银行,老子更加欣赏瑞士银行的保密性,所以我大部分资产在二战后通过各个户头逐渐转移到了那里,到了去年才整合完毕。用了几十年的时间,不是分账麻烦,而是洗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