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克莱尔突然回头,对着身后阴影里的人质问。在许久的沉默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蝙蝠下缓慢的走出了阴影:“是我。”
克莱尔默默收起了藏在手里的刀。她紧绷的肩线放松了下来,神情也恢复了平静。最近一段时间对于哥谭市混乱治安的亲身感受,也又让她找回了对人的防备之心。
蝙蝠侠走出了阴影,缓慢的走到了楼面边缘。在居高临下的俯瞰里,更为清晰的见证了自己蝙蝠标志的倒塌。对面大厦上的投影闪闪灭灭几次后,终于熄灭了下来。
曾经在高空中注视着整个城市的蝙蝠也完全消失不见。
“你不打算将真相说出来吗?”克莱尔听到自己的询问:“我不相信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你做的。”
蝙蝠侠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在沉默后开口:“这些是必须要发生的。”
“因为有的时候,真相反而并不友善。”
克莱尔回过头去,脚下的人群逐渐散去。在见证蝙蝠侠的败落后,在见证正式宣布与这位让人难以定义善恶的哥谭黑影一刀两断的仪式,似乎他们就能够从中汲取力量,汲取出能让哥谭欣欣向荣的能量。
当克莱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这个曾经与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哥谭骑士已经不见,他如同他不知何时到来一般,又同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在与蝙蝠侠最后的那场对话后,克莱尔就在医院里静下心来修养。也许是哥谭市人总是受伤的缘故,这里的医院的医疗水平相对于外面的城市要更为可靠。她分明要修养两三个月的重伤,在不到一个月的修养里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着。
而当克莱尔行动自由后,她意识到到了离开的时候。在几经犹豫后,克莱尔最终并没有等待小丑的开庭,也没有去询问他的审判结果,她意识到这样的等待不论对她还是对他,都毫无意义。
她只在隔着电视的屏幕与他进行过一场单向的对视。
看得出小丑在警局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在关押许久后,脸上的油彩也不曾洗去。布满血渍的衣服干涸成一块块斑驳的印记,凝固在他绸缎材质的衬衣上。他对着镜头不耐的扭过头,面对新闻人一个又一个刁难的问题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一切不难看出,小丑本人对于哥谭的藐视并不曾因为自己的被捕有任何的改变,甚至更为变本加厉。
克莱尔长久的注视着他。许久。她拉了拉自己的背包,那里除了几件单薄的用于欢喜的衣物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与她来的时候并无不同。但是在来之前,克莱尔还以为,自己回去的时候回有人陪伴……
在离去前,克莱尔又一次回到了她与希尔曾居住的旧居。当旧居所出现在眼前时,这种感受似乎与几周前来的那一次又有了一些不同。克莱尔在层放钥匙的破旧信箱里找到了房间的钥匙,至少还是有一些不曾改变。她这么想着,打开了房门。
这个许久未曾居住的房间里,灰尘的遍布,伴随着开门的动作扬起了无数尘埃。以至于她在窒息中声嘶力竭的咳嗽起来。等她适应一切后,却又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最终,克莱尔沉默的走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放下了一封没有收件人的信。
她心里有所预感,这封信也许永远不会被人打开了,因为她真正想要寄去信件的人,早已不再是自己想寻找的人。并且显而易见的,他不会再回到这里。
她安静的离开,阖上门的动作轻而缓,仿佛怕惊扰那个独属于这段回忆里的人。
比起他们上一次堪称惊心动魄的生死相隔,这次在现实里的告别显然要平淡的多,宛如一滴水流淌进沉默的湖泊,那激荡起的涟漪除了水滴本身就再也无人知晓。他们平淡的近乎枯燥,毫无乐趣可言。然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克莱尔却觉得,这样的平淡反而让她更为难过。
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回到哥谭了。
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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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所以说你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我你到哥谭去的原因是什么,你需要我的安慰吗?”哈瑞斯迷惑的询问着。
这种时刻他的高智商和社交障碍再次显露无疑。面对克莱尔自从哥谭回来后,就始终消沉的情绪,他的迷茫也更加无法掩饰了。
这个栗发的年轻人无可奈何的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也许你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我是说比莱克特医生还要好的。”
克莱尔无奈的点头:“很好,我会接受你的意见!”她对哈瑞斯毫无帮助的安慰表示出敷衍。
然后哈瑞斯满意的点头:“很好。”
“但是我显然,我更好奇的其实是你对于蝙蝠侠的看法,你觉得蝙蝠侠能代表正义吗?”
“我想是能的……”克莱尔不确定的说。
“没有人能代表正义。人民义警的前缀是人民。他的身份首先就不对。在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任何优先于法律的存在。如果他能够代表正义,那么是否每一个戴上面具的人都能够代表正义呢?”哈瑞斯的手指敲击桌面,毫不掩饰自己对克莱尔想法的不认可。
克莱尔无奈的摇头:“蝙蝠侠与其他人事不同的,他并不杀人,他只是在,唔,帮助警察?他帮助他们抓住了那些罪犯,制裁他们的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