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这几日受了气,有些迁怒崔承元的,一时就把崔承元支使得团团转。
崔承元不以为忤,任墨玉使唤。
常公公在外间听得说话声,悄悄探头一看,马上又缩回了头,心下道:乖乖,皇上端茶倒水的,倒是来劲了。
那头,王太后召了御医询问道:“皇上身子如何了?”
御医斟酌言词道:“禀太后娘娘,皇上最近太过劳累,服了药,略休养几天便好。”
王太后听得崔承元没有大碍,这才安心些,另外问道:“皇上身上那股余毒,究竟什么时候能全部清除?”
御医答道:“皇上身子虚,不敢用猛药,只能徐徐解毒,怕还要两三年才能除尽。”
王太后略略皱眉道:“若这样,皇上就是成亲,子嗣方面岂不是……”
御医吞吞吐吐道:“就是除了余毒,也未必就……”
王太后一拍案道:“养你们何用?”
御医吓得跪伏在地道:“臣有罪!”
王太后也知道崔承元身上所中的毒不是一时片刻能除尽的,只到底烦闷,却要迁怒御医。且崔承元这般,子嗣难得,一旦消息外泄,又要引起风波。
王太后好容易按了脾气,说道:“不管如何,你们得想出法子来医好皇上,至于哀家今日所问,一字不许外泄。”
御医忙应声道:“臣遵命!”
待御医告退了,王太后喊进田嬷嬷,吩咐道:“着人看好东方,莫让他有什么闪失。”
田嬷嬷听着王太后的话,虽略诧异,也不敢多问,只应了一声。
房中静了下来,王太后寻思着,若崔承元大婚后,短时间内还是没有皇子,只怕朝臣又会奏请立崔栖梧为太子。而陵王崔万化其实是死在崔承元手上,一旦崔栖梧查得真相,到时朝局又会乱了套。若真个要让皇室子弟当太子,与其立崔栖梧,还不如立……
王太后权衡好一会,心下道:若这样,倒要将王映真配与东方才好。一旦王映真产下男娃儿,这男娃儿既是皇家宗室子,又是王家外甥,一朝崔承元无子,过继东方的儿子到膝下当太子,朝臣也无话可说。这样一来,也能继续保住王家在朝中的地位。
且东方手中无权无势,威胁不大。万一到时崔承元却又有子,想废了东方儿子太子之位,那也轻易。此时,还得留着东方这条命。
王太后正分析着朝中形势,外间有人禀道:“太后娘娘,王家姑娘来了!”
“让她们进来!”王太后扬声吩咐了一句。
很快的,王映云和王映真就进来了,双双上前行礼,又嘘寒问暖,笑道:“太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王太后道:“你们一天问两次,哀家不好也早好了。”说着笑了起来。
王家姐妹其实也知道王太后不过小病,早已好了,之前不过为了磋磨墨玉,方才装病的。
当下坐定,小宫女斟上茶来,王家姐妹只寻些笑话逗王太后开心。
王太后一时遣开小宫女,喊王家姐妹坐到床边,斟酌言词说了一番话,又道:“现下,你们两姐妹,总归一个要跟了皇上,一个要跟了东方。不管跟哪一个,都有好处有坏处。不过,只要哀家在一日,王家在一日,你们两姐妹必然荣华富贵一生。”
王映云和王映真面面相觑,好一会,却双双跪到地下道:“太后一心为着王家,我们两姐妹又怎能独善其身?现一切只听太后娘娘的安排。”
王太后见王家姐妹懂事,欣慰地点了点头,俯身拉起王家姐妹,示意她们坐下,又道:“你们年轻,遇事总难免心急些,以后,且得按下性子,慢慢来!”
因近着中秋,宫中却是开始排戏,准备在中秋时上演,好取悦王太后和崔承元。
这一天排戏时,宫中闲着的人却去瞧了瞧,瞧完又一路嘻笑着回去。
王映真瞧完新排的戏,正要去给王太后请安,半道上却巧遇了东方,因笑着向东方问好。
东方之前也有见过王映真,当下立住脚步,也问了一声好。
王映真便道:“今儿排的戏是新编的《花好月圆》,唱得可热闹了,你怎么不往前头去瞧瞧,只在这儿闲逛?”
东方本是算准墨玉今儿会从这儿经过,因特意来这儿等着,只想远远看一眼墨玉的,不想没遇到墨玉,却遇到了王映真,他为人一向温和,不愿得罪王映真,当下答道:“我喜静,不是十分爱那些热闹的戏,因此来这儿躲一会儿清静罢了!”
王映真很理解地点点头,道:“我在王家时,有时候府中设宴,热闹太过,也会躲一躲清静的。”说着福一福,从东方身侧经过,往另一边去了。
东方正要走开,却见地下有一方纱巾,纱巾式样很像墨玉曾经系在手臂上的,他不由自主就蹲下地拣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看,一时暗道:莫非玉姐儿早间就从这儿经过,落下了纱巾?也是,今儿事多,她想来早起,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经过这儿了。
东方团起纱巾,看看四下无人,便把纱巾塞进怀中,小心藏好了。
王映真到得王太后处,眼见王太后在里间和田嬷嬷说话,王映云正在廊下逗着鸟儿玩,她便也上前逗鸟儿,一边悄声道:“阿姐,我的纱巾掉了。”
王映云轻笑一声道:“掉对地方了吗?”
“当然,掉在他脚边的。他如果不是瞎子,就定能看到。”王映真吃吃一笑,又压低声音道:“不怪墨玉放不下他,他可真俊。”
王映云